[金董:我哪敢啊?还没露过面就已经被埋怨过三遍了,说来说去都是怪我太纵着你。但你自己说你是怎么威胁我的?这不就是夹板气!]
[初澄:好好好,罪魁祸首是我。但您就不能过来劝一劝,顺便把她接回去吗?]
[金董:反正今天我是不可能再出现在你们娘俩的面前了。等会儿我还有个重要的会要开,秘书已经给金教授在医院附近订好了酒店。就先这样吧。]
[天都快黑了,您上哪儿开会去?]
[舅,那我怎么办呀?]
[您别撒手不管啊,舅舅!]
初澄连发三条求救信号,但聊天框中再没有新回复。
刚说完这人靠谱,他就直接犯怂撂挑子了。
初澄无奈,放下手机,看向了依然端坐闲聊的母亲。
他生在开明的家庭,自小无论怎样调皮肆意都会受到宽容,唯独说谎欺骗和不爱惜身体是母亲的大忌。
以金教授的思维和语言驾驭能力,她甚至不需要高声训斥,就能让人悔愧得肝肠寸断。先斩后奏做手术,还合伙欺骗这样的事绝对不会被她轻易姑息。舅舅也是深谙于此,才会不顾“舅甥情”躲得远远的。
母亲受了双份的欺瞒,今日本就是带着气来的,刚才在院子里又遭了一惊,大概率是碍于其他人在场才不好教训儿子。此时她只
和喻老师聊天,却不理会儿子,已可见端倪。搞不好等喻老师离开之后,这双份的教诲都得由自己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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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窗外的天色渐暗,喻老师准备起身告辞。
趁着那人靠向床边,初澄伸出手悄悄地攥住了他的衣角。
喻司亭察觉到自己背后突然多了道拉扯的力度,身形一顿。
面前的金教授典雅自持,身后却有人暗自搞小动作。这对母子间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啊。
与身后的力气僵持不下时,喻司亭想起了初先生的六卷书。
老爷子是位慈父,即便“小太阳”从小就没那么省心,也从未动过怒,反而会纵着他的离经叛道,写成文字与人津津乐道。
如果家中再没有个厉害的角色,那小初公子可真是没收没管,非上房揭瓦不可。他的唯一克星大概就是眼前的金教授。
所以,这是在求救了。
喻司亭不动声色地从“黑手”中揪出自己已经被攥出褶的衣角,转回去朝他微笑:“明天学校上班我就不来了,你好好休息。阿姨担心你,远道过来,你们多说说话。”
初澄:“……”
要不要听听看你在说什么?
喻司亭看着某病号强颜欢笑的样子,继续开口:“班里的事情我会处理好,你也不用急着回去,身体更重要。”
“好~”初澄认了命,不再奢求任何人能救自己于水火,只希望一会儿金教授能看在自己还生病的份上,少口伐他两句。
喻司亭的脚步已经迈向病房门的方向,忽然又顿了顿,转向初母,询问道:“金教授临时来亭州,有落脚的地方吗?初老师的房子好像离这里太远了些。”
初母回应:“他舅舅已经帮我预定了酒店,应该就在这儿附近。”
“那我顺路送您过去吧。”喻司亭继续说,“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您对这里不熟悉,初老师又行动不便,我理应替他安置。”
金教授停了停,没有立刻回答。
刚刚这两个年轻人就在面前进行了一番眼神交涉,她又怎么会看不见,猜不透。
无非就是家里那个做事没章法的小子明知自己要挨骂,还找了人护着。只是这个帮手近日来不辞辛劳地帮忙,身为长辈,实在没办法不给他这份薄面。
金教授最终还是没有驳去好意,一同起了身:“那就又要劳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