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这男人很有自知之明地退缩了,白娇也没有再搞事的必要。
护完肤关掉台灯,就安安分分躺回自己被窝,专心吸纳着男人浓郁的气息,继续完成今日份的续命计划。
朦胧夜色透过窗帘薄薄的布料,轻纱一样笼罩室内。
女人难缠起来不好对付,此时却像只收起利爪异常温顺的猫,安静地趴睡在季砺寒肩头一侧,睡颜娇恬,呼吸轻浅细柔。
只是身上散发着轻轻浅浅若有若无的香气,总一阵阵萦绕在他鼻间。
季砺寒几次凝神静气才平静下来。
然后起身下了地。
女人也不知道是演技拙劣,还是有心为之,那封拆封过的信就胡乱塞在大衣柜的角落。
季砺寒拿过展开,借着下弦月清浅的光一目十行看完。
其实根本用不着一目十行。
信很短,出乎意料的短。
问候过后说非常欢迎白娇到x国来,到时候会带夫人给她接风洗尘。
季砺寒皱着眉头来回看了两遍信封上寄信人的名字。
按道理他都不用看寄信人的名字,就已确定这就是她那个竹马的来信,因为白娇的海外关系只有这一个,当初还是他帮忙联系上的。
能反复查看是信上的内容太让人出乎意料,或者说……愤怒。
白娇和那个竹马是有婚约的,不是父母包办婚姻,而是两厢情愿才有的婚约,不然白娇不会被大伯一家赶出来也死活不肯嫁给别人,更不会一门心思想着投奔那个竹马。
当然也正因为她对那个人的坚持,才让他对这桩假结婚更加放心。
现在呢,那人明明知道白娇想到x国是为什么,还回复了这样一封信,明面上欢迎她到来,实际上等她知难而退,却对自己已经结婚没有半句解释和歉意。
季砺寒难得有些动气。
床上正在熟睡的女人突然动了动,发出一声呢喃。
季砺寒回神,走过去重新躺下。
女人嘴里咕哝一声就紧紧挨靠过来,微微仰起脸,下巴抵着他的肩头,鼻尖在他脖子那里轻轻嗅了嗅,然后全身才放松下来,不出片刻又沉沉睡去。
季砺寒在黑暗中注视着她,脑子里想着医生之前说过的话,人的神经很脆弱,受了强烈刺激后失去记忆的可能性非常大。
白娇经历哥哥牺牲,父母先后逝世,大伯一家逼婚……国外的竹马或许已经成了她最后一丝念想。
这个时候她收到这样一封信,受不了打击,一夜之间失去记忆不说,变了一个人似的,变得娇气难缠,爱美爱花钱,还对他产生很大的依赖……
这么推导下来似乎合情合理。
但季砺寒是个很严谨理性的人,向来不会感情用事,哪怕他对白娇的遭遇抱有同情,并且愿意为她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却不肯轻易放过她身上任何一个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