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心里暗暗揣测,他霸占喜画是不是为了在感情上打击云谨呢?因为云谨对喜画十分照顾,他没有妹妹,始终把喜画当妹妹来看待。
出事的那天晚上,原本被股东请去开会的云谨提早回来了。正好撞到云辽正在逼着喜画喝堕胎药。云辽做的龌龊事就这么暴光了,于是发生了争吵。云谨坚持要把这事告诉老太太,让老太太给喜画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云辽知道自己在老太太心目中的地位原本就比不上云谨,所以死活也不同意。
两个人越吵越凶,云谨转身要去找老太太,气急败坏的云辽就在背后抓起了铁锤……当他目露凶光地望向喜画时,喜画终于从惊骇当中后知后觉地警醒过来,慌不择路地逃进了树林,最终昏倒在了墙边。
真应该感谢那天的夜晚没有月亮,大地一片黑暗,让云辽没有发现昏倒在树丛里的喜画。
当喜画靠在我的身上,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在供状上按上自己的手印时,罗进和我对视了一眼,我看到了他眼睛里有掩饰不住的赞赏。
但是喜画没有看到,她闭着眼睛,仿佛已经累极了。为了她的安全考虑,她暂时还住在女牢里,但是作为证人而不是疑犯,她的待遇会有所不同。罗进还从自己家里拨过来一个老妈子专门照顾她。
我和罗进走出女牢的时候,看到了那个老妈子,是个慈眉善目的人。她正在和牢头办理一些例行手续。罗进叮嘱了她一些注意事项,她都一一答应了。
“她一开始为什么不肯说呢?”我疑惑地反问罗进,“是对云辽还存有幻想吗?”
罗进摇了摇头,“大概是因为……她长时间处于受人威胁的状态中,所以,已经没有了要反抗他的念头。”
如果是这样,那么真的要感谢这个未出世的孩子。如果不是这个孩子的存在受到了威胁,而且让她躲无可躲,她能够勇敢地站起来保护自己吗?
难怪有句话说:女人是弱小的,但是母亲是强大的。
一轮沉甸甸的大太阳慢慢向西边滑落,我默默地跟在罗进的身边走了一段。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喜画的缘故,我心里忽然之间就感慨了起来。
“不知道女人除了做妻子和做母亲,还有没有其他的职位可以胜任呢?”我扬起脸认真地问身边的罗进。
我的问题似乎让他有点发笑,但是看到我认真的表情,他又忍了回去,然后一本正经地回答我说:“宫里有一些世家的女子充任女官。另外,好像还有一些聪明的女人懂得做生意。”
这些我都不会。我有点泄气地低下头。
我会什么呢?我只懂得自己业务范围内的事情,如果按照这个时空的标准来说,我只适合……做捕快!
我被这个念头震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虽然在骨子里我一直把自己当警察,但是这么明白地确定了自己的努力方向,毕竟还是第一次。
罗进奇怪地看着我。
我结结巴巴地问他:“罗伯伯,刑部衙门最小的捕快是多大?”
罗进想了想,“十八岁。”
我又结结巴巴地问:“如果条件特别出色,是不是可以放宽年龄要求?”
罗进想也不想地说:“当然可以。”
我心头一阵狂喜,两只手不由自主地伸过去抓住了他的衣袖,“那么我是不是够条件呢?”
罗进的表情好像被打了一棒子似的,张大了嘴半天没有出声。他这个样子让我的好心情顿时打了个折扣,“你刚才不是自己说的吗?条件出色的可以降低年龄要求。”
罗进终于回过魂来,这回轮到他变成了结巴,“三小姐……舞潮小姐……舞潮,你听我说。我知道你喜欢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而且你确实很聪明,所以我也总是找你帮忙……,但是……”
“但是什么?”他的话让我刚刚燃起的希望开始一点点破灭。
“但是你毕竟是个女子,而且是官家的小姐,你怎么能做捕快?”他好像回魂了,话也越说越流利,“你不知道做捕快有多危险,还有,经常会把自己弄得很脏,很难看……”
他以为他在吓唬小孩子呢?我不满地白了他一眼,“这些我早就知道。”
他很苦恼地看着我,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一定觉得自己惹上了一个大麻烦。这样的表情让我很生气,“我不是比你的捕快要能干吗?我还会武功。你那些寻常的捕快根本打不过我。”
他摇摇头,“没用的。从来就没有听说过女子可以做捕快的。焰天国的历史上从来就没有这样的先例。”
我绕过他的话反问他:“那你告诉我,我怎样才可以当上捕快?”
罗进很认真地想了想,半真半假地说:“首先,你爹要同意。其次,你的夫家要同意。最重要的——皇帝陛下要同意。如果你真要当焰天国的第一个女捕快,最好还是请陛下赏赐给你那么一点点特权……”
我的眼睛顿时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