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办法以正义之心行事,无法心安理得,那么浩然气也会衰竭。
谢长风听着耳中的白浅的颂词,只觉得体内的浩然气激荡,力量油然而生,不由大声说道:“多谢院长点拨。”
这样说着,他与刘平夜的缠斗越加激烈,一剑一剑,似乎每一剑的水准气力都在提高。
而相反,刘平夜的剑法气力却仿佛在一点点的衰减。
毕竟——这篇《孟子》几乎作为白鹭书院的根本,每一个学生都曾经熟读背诵。
但是自己有多久没有再读过了孟子呢?
他的浩然气早已大成,又何必去读这些基础微末的东西?
但是最终,他做不到心安理得,慢慢心存疑惑,举步维艰,最终浩然气也离他而去。
他也曾愤恨无助,但是他始终不认为是自己错了。
他只是做出了跟随内心的选择罢了。
但是这一刻,他终于有了一些动摇。
毕竟,白浅的这番话,并不单纯是对谢长风所说,也同样是对他所说。
白鹭书院行事,应该始终知正邪,明清浊,求名正言顺,为心安理得。
而他,终究没有做到。
白浅看着两个人之间的剑术缠斗,谢长风一剑一剑将春江花月剑使出,气力越加增长,从最初的的落於下风,慢慢地开始平分秋色,最终乃至可以将刘平夜压制。
但即使这样,刘平夜的剑术与经验依旧远高于谢长风,即使压制,一时间也没有办法将他击败。
“我故曰:告子未尝知义,以其外之也。”
“必有事焉而勿正,心勿忘,勿助长。”
所以我说,告子并不懂得什么是义,将义看作是心外之物。
正义一直在心中聚集而不要停止,心中不曾忘记,但也不要去强行加快这个过程。
白浅静静念出了最后一句。
接下来是那个关于揠苗助长的典故来佐证孟子这番不要强行加快浩然之气运行的观点,但是在此时,却并没有太多的用处。
而在白浅背诵的时候,两个人已经战斗到了最激烈的时刻。
白浅的春江花月剑刘平夜没有办法抵挡,一套剑法中被数次击败,但是对于谢长风,哪怕说对方剑法依然高妙,但是剑术却有瑕疵,刘平夜辗转腾挪于这些瑕疵之中,寻求着获胜的机会。
因为他知道自己有一个最大的机会。
那就是白浅所教的春江花月剑并没有使完。
一旦说谢长风将那些招数用尽,那么不免招式变老,那就是刘平夜最大的机会。
毕竟春江花月剑真的是一整套剑法,最好的顺序就是按照春江花月夜这首诗来一剑一剑施展,没有了最后六剑,就等于说失去了收尾的那六招,再从头施展的话,刘平夜就有可乘之机。
而很快,谢长风便已经将春江花月夜施展到了当时白浅所施展的最后两剑。
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
谢长风的剑光如浮光幻影,在刘平夜的周身舞动,但是刘平夜只守不攻,就是在等待谢长风将招数用尽的那一瞬间。
果然,谢长风的可怜春半不还家用过,整个人一时间从空灵的状态脱离。
因为他骤然发现,自己真的已经无剑可使了,他之前所修习的那些微末基础剑术,尽数都上不得台面,而自己尝试从诗词歌赋之中再新创剑法,这也不是他一个初学者能够做到的。
眼前唯一的办法就是将春江花月剑重使一遍。
但是这样的话,依旧战胜不了眼前的刘平夜,反而有被对方借机击败的危险。
正在犹豫之中,刘平夜再一剑刺来,谢长风慌乱格挡,瞬间整个人被一剑刺飞了出去,倒在雪地之中,只感觉肺腑之中剧痛,张嘴就吐出一口鲜血。
刘平夜哈哈大笑:“所谓浩然气,也不过如此。”
白浅望着刘平夜,眼中尽是悲悯。
“长风,我现在教你最后的六剑,你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