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无璟垂眸,凝着戳了自己膝盖的爪子,如翠竹一般依旧不动。
哥儿还在念叨,那嘴巴像吐瓜子壳似的说个不停。安静了许久的房间里像是猛地灌入了穿堂风,风大,带着其中所有东西一起应和着他。
又像像煮沸了的水,咕噜咕噜个不停。
沈无璟等他念叨完。
“之前问你的事儿,是我不对。但我也没有恶意!你也不至于记仇记了这么久吧!”
“再说你又不是小孩子!连我那五岁的小表弟都比你消气得快……”
叶白柚将心中积攒的怨气尽数发泄出来。
厨房的沈二双手抱臂,盯着面前的小猫赞同似的点头。
公子就是不想牵扯太多,反而将自己一个人困在了原地。
这么多年了,朋友没几个,敌人倒是一大堆。活得一点也不开心。他们这些从小一起长大的,看着就心疼。
叶白柚从进来开始嘴就没停过。现在咽了咽口水,喉咙涩,嘴巴早说干了。
他毫不客气地伸着黑爪子在沈无璟面前摊开。“水。”
沈无璟微愣,随即轻叹一声。还是将茶壶拎起来,浅浅给他倒了一杯。
“谢谢。”叶白柚接过,一股子灌下去。
“咳咳咳!!咳咳!!人倒霉了,河水都能被呛到!”叶白柚咳得撕心裂肺,嘴巴就是没停下,脸上满是不忿。
“再来一点。”杯子递过去就被人接住了。
叶白柚就这么端坐在小板凳上,仰头看着沈家公子给他倒茶。
看看,这不是行动是一套,话又是一套嘛。
叶白柚翻了个白眼,再次接过,看着男人清润的眼眸还存着憋屈:
“口是心非的男人!”
沈无璟的手一抖,徐徐收回。将眸光转了去。
“不看我,你做什么心虚事儿了,还不敢看人的?”
沈无璟手指轻点了下凳子,找不到什么话解释。可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哥儿来得正是时候,一股酸麻猛地从下肢袭来。
接着他对身体失了控制,直直后倒。
“我去!”叶白柚一惊,脚步后错,凳子翻倒的声音炸开。
怕磕着这人脑袋更加不聪明,叶白柚角度刁钻地一把撑住沈无璟后背,不料后脚却踢在了床沿,自己倒成了人肉垫子。
砰的一声,两人跟叠萝卜似的,就这么躺在了床上。
听闻惊呼赶来的沈二将将走到门口,待看清里面。立马捂眼,拉门。
“啪!”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屋内光线暗淡,周遭寂静。落入光线中的灰尘轻轻扬扬,仿若时间都迟滞了。
唯有外面沈二的声音与耳旁稍显急促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叶白柚清咳几声,被男人压得心脏发闷。
他吸了吸鼻子,这人身上的香气便争先恐后涌入鼻腔。浅浅淡淡的,像清晨沾了露珠的松木,带着冷冽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