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这句话一说,廖林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姜汤和米粥我一直守着,应该没有问题。”
话虽这么说,廖林还是将手里的姜汤递到了十六面前。
他知道的,十六虽然没有薛老大夫厉害,但也是懂一些药理。
“有毒?”周云姝看着十六谨慎的模样问道。
会这么巧吗?他们只是随意挑选了一户农家寄宿,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十六摇头,将手中的姜汤递给了周云姝。
余下的几碗不管是姜汤还是米粥,十六都依次细细的检查过。
好在他之前的担心都是多余的,而此时外面的风雨更大了。
周云姝喝完姜汤,听着外面的风雨声道:“要是这么下一夜,地里的庄稼会不会被泡出来?”
十六和廖林没说话,他们虽然没有种过庄稼,但是这样的风雨继续下去,什么都说不准。
暴雨下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早上雨停,地上都是积水,路上更是,根本就走不了。
天空依旧是阴沉沉的,像是又在积攒着雨水,就等憋不住了再一次性的倾泻而出。
叶大友坐在堂屋,抽着旱烟,本就满是皱纹的脸上眉头紧锁,似乎这老天与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周云姝昨天喝过一碗姜汤现在已经好多了,简单吃了一点马车上带着的糕点后,她来到堂屋看着坐在一边的叶大友和他大儿子,问道:“叶老伯,您觉得这雨还有多久能停?”
叶大友放下手里的旱烟在门槛上敲击了两下,满脸愁容的说道:“就怕停不了。”
叶大友的话音降落,天上果不其然再次飘起了雨滴,连带着周云姝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十年前我们东川也有过这样一场大雨,那场雨断断续续下了一个月,把半个东川都淹了。”
“粮食全死了,存粮也发霉了,但发霉了也要吃,不吃就得死。”
叶大友的语气里藏着深深的恐惧,“可是昨天这雨,看着比十年前的那场还要凶。”
周云姝在叶大友回忆十年前的经历时,站在门口看着逐渐变大的雨势没有说话。
如果旧日的噩梦再次成真,那她必须要赶回东王村。
“老天爷这是存心不想让我们活啊!”
周云姝听着叶大友拿着旱烟杆敲击地面的声音,想说些什么,但是又说不出口。
这个年代没有天气预报,她可不觉得自己能比一个本地的老农更会看海州这天气。
不管叶大友说的是不是真的,周云姝都准备将它当做真的来看待。
周云姝看着叶家这土屋顶上被雨水浸湿的部分,想着今天若是雨水渐小,不管能不能走,她都必须要走。
只是计划没有变化快,周云姝又在气氛愈加低沉的叶家待了一天,第二天早上趁着雨势渐小,才拉出马,套上马车回家。
下了两天暴雨的路面实在是太难走了,本来不过两个时辰的路,周云姝硬生生花了将近五个时辰,天快黑时才来到了东王村的村口。
而此时雨势又大了。
不过幸好,马车在东王村的村口将要报废时,初七和卫忠找了过来。
好不容易回到家,虽然周云姝全身湿透了,但是悬着的那颗心终于落在了实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