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下个没完没了。”他抱怨了句。
赵雅说道:“往年也是这个样子,你那么长时间不在家,忘了?”
“是啊,西塞干旱少雨,姑姑你是没见风沙河州的百姓打水井,有些到了雨季便下雨的地方还好,一些常年干旱的地方,水井打的极深,就这也得碰运气,运气不好,打上十几口井,也不见水。倒是在风沙河州由此兴起了一种特殊的练气士,唤作井仙,他们望气察穴,帮助干旱地方的百姓打水井,这些人被百姓们尊敬叫做活神仙。我偶然遇见过一位井仙,跟泥腿子百姓没甚区别,哪有什么不可一世的练气士风采啊?”
“别人都是独在异乡为异客,你倒好,逐渐成了他乡人了。”赵雅埋怨道。
赵阙傻笑,不做应答,扒拉完最后一口葱油面,与姑姑收拾起了碗筷。
柏文烈和李木槿抢着收拾,让赵雅给拦下了,让他们好好歇息去。
后院小池塘的一条鱼死了,一位负责守在兰桂巷的云雀,去附近的鱼摊花了几枚铜钱新买了两条,丢进小池塘,跟赵雅说了声。刷着碗的赵雅连忙拿出几块银子,硬塞进这位云雀的手中,他哭丧着脸看向赵阙,赵阙笑道,姑姑给你,你就收下吧。
到底是这位云雀会做事,转身去集市上,多买了些干果,拿到家里,蹑手蹑脚的交给柏文烈,说上几句好话,让他帮着把干果送给赵雅。
柏文烈顿时瞠目结舌,什么时候,手底下的铜羽,比他还会来事?!
赵阙躺在竹椅望着聚集的阴云,心里不知在想着什么。
听到有人敲大门。
赵阙撑起身子,走到门口,笑道:“原来是曹小姐,快请进。”
曹经络并非是一个人来的,身后左右两边分别站着小环和负剑老者。
迎进客堂。
赵雅笑着为他们倒茶,曹经络受宠若惊,赶忙连说,晚辈年纪小,自己倒茶就可以了。
“不论年纪,来者是客,哪有让客人自己斟茶的道理?”
“姑姑,经络与赵公子一见如故,私自引以为赵公子的知己,姑姑若是不嫌弃,经络便是您的侄女,既然是侄女,怎能还会让姑姑亲自为侄女斟茶?姑姑您坐好,侄女给您斟茶!”
赵阙算是见识到曹经络的“花言巧语”了,连续几句姑姑,把赵雅叫的合不拢嘴,竟然真让曹经络得逞了,为赵雅斟满七分茶,徐徐喝下。
“你们聊,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赵雅笑眯眯的去忙。
赵阙拍着手赞誉:“曹小姐,好手段!把我姑姑给迷的,就差当场摆酒席,认下你这位干侄女了。”
曹经络眉飞色舞:“想必姑姑真有心认我当个干侄女,赵勾陈,你说,那时,你是我的哥哥,或者是我的什么?”
毕竟是在京城里广为人知的曹经络啊,寥寥几句话,彻底占据主动,就连赵阙,都张着嘴,不知该说怎样的话合适。
“怪不得京城有人称赞曹小姐,谁娶了你,相当于娶了半座武库,伶牙俐齿的让赵某无言以对。”
丫鬟小环和负剑老者站在客堂外,柏文烈为他们拿了两个马扎,负剑老者抱拳道谢,小环仿佛换了一个人,热情相待柏文烈,这让他有点不适应,只冲负剑老者回之抱拳,匆匆躲开了。
小环望着柏文烈的背影,气的跺脚:“他便这般不待见我嘛?!”
负剑老者笑的看着她:“也许柏将军见你太热情,有些胆战心惊。”
听着两人的话,曹经络莞尔一笑,说道:“我发现,我们两家,应当多走动走动。”
“若是让朝廷知道了,户部尚书的千金,跟赵勾陈来往密切,你爹可是会瞬间陷入众矢之的。”
“不打紧,赵将军方才也说了,谁要是娶了我,便是娶了半座武库。赵将军尽学半座武库,岂不成了天下第一了?既是天下第一了,赵将军还怕谁?那时,帮帮我爹爹就是啦。”曹经络脸红到了脖子。
赵阙说完那句话就后悔了,还纳闷曹经络未曾趁胜追击,原来埋伏的深,在这儿等着他呢。
不等他回话,曹经络紧接着转移话题,说道:“赵将军,青石城忽然出现了一位叫做陈悲璨的无名之辈,你认识他吗?”
赵阙心里暗叹了一口气,并不是对曹经络提起陈悲璨产生惊讶之感,而是她说完那句,把他逼到墙角的言语后,立即转移谈话,不再提近乎于表白的话。她不仅仅为赵阙的脸面着想,另是给自己留足了充足的后路,不至于赵阙拒绝后,使得她难堪,无颜再与赵阙说话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