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何人说了何话?”风雪大坪的一位客卿问道,他使的长柄单锤,挥砸出去,带起一片风雨,气象着实蔚为大观。
吕清臣跟二狗子的言语,到了两人的道行修为,实难让其他人侥幸窃、听。就连那位蓬莱阁的大剑仙,心里直犯嘀咕,吕清臣都到了此般境地,还能与谁说话?难道这位儒家学院的院主,另有底牌攥在手中?
“自是在问,落雁堡堡主身在何处。”吕清臣如实相告。
几人不禁手底一慢,脸色不太好看。
落雁堡在江湖的地位,勉强称作大门派,门派内的武夫也不多,地处吴越州落雁山,但是落雁堡的堡主实打实的武学奇才,又多阴谋诡计,以致江湖人,谁也不愿意招惹上落雁堡,一旦惹上,就跟粘上了臭狗屎,麻烦的很。
没曾想,落雁堡也来了青石城。
吕清臣方想用出底牌,见他们忽然藏拙,随即笑问:“你们也担心落雁堡堡主?”
“哼,少废话,最后给你一个机会吕清臣。省的被我们打死后,也让我们活的不轻松。”镜花水月洞的这位洞主,冷声说道。
她的相貌好似中年妇人,脸上贴着花黄,说不上好看,但身上透出成熟女子的风味。
吕清臣手里的剑,是他借的一位好心江湖人,没算他钱,就算要钱,吕清臣两袖清风,也买不起一柄剑。
“师妹子,你的年纪老大不小了,赶紧回镜花水月洞,好好保养肌肤,别为了一个谢葵,插手这乌漆嘛黑的浑水,脏了你的手。”
“吕清臣你一个读书人,少说不要脸的话。啊呀,差点忘了,你当初在京城风头大过礼部尚书,若不是一身风流,或许现在就成了儒家学宫的副教主了。”
他神情一沉:“君子之道,闇然而日章。”
“哼,谢之维死谏朝堂之上,端的是威风,赢得生前身后名,你吕清臣借谢之维表达自己的不满,我也理解。只是,谢葵既然倒霉的背负眉间鹊,怨不得别人,这是天命!”另一位风雪大坪的客卿讥笑道。
吕清臣让他磨牙凿齿,他们根本不想与他打,吕清臣找到蓬莱阁的那位大剑仙,打着打着,又分别找上了他们,你说可恨不可恨?!倒是万剑山庄的董辽,隐世清修三十年不假,心眼活泛,眼见吕清臣下一位便是他了,一溜烟跑开了。并且董辽机缘了得,竟是发现了谢葵,命数当然亦是不济,死在了城外。
此刻,蓬莱阁的大剑仙悠悠叹了口气,主动收手,看着吕清臣道:“你吕清臣取君子修身之道,贺仙运心下佩服,蓬莱阁并不是必须得到眉间鹊,太有伤天和,既然如此,贺某这便回了。”
众人之中,如说杀力最高者,定然是他,然而另外的人纳闷,贺仙运出招的大气象,自然令人叹为观止,却并未全力以赴。
吕清臣笑道:“不愧是蓬莱阁十二位剑仙之一,贺兄让在下敬重。”
贺仙运嗤笑,不屑一顾吕清臣的马屁。
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后,儒家如此多大儒,吕清臣在其中,绝对是异数,没成居巢书院院主前是,而今还是。
留下一句,“小人之道,的然而日亡”后,贺仙运踏出一步,足下生剑,冲向云霄,转瞬不见踪影。
吕清臣见此,叹息道:“恭祝贺兄,过不了多久,便至璧暇逍遥。”
贺仙运虽然嘴巴损、言语毒,却也有真正的剑仙风流。
“山巅三境的璧暇境?!”被吕清臣打趣为师妹子的镜花水月洞主,震惊道。
吕清臣瞥了她一眼:“不然呢?师溶?”
师溶顿时大为恼怒,激起千层雨,一剑斩向吕清臣。
而在二狗子身边的骊龙,盘坐下来。
“稍候会很疼。”
“骊龙能忍。”
“嗯,逆天改命说得轻巧,真做起来,难如登天,只是,仍然让我做成了。没了双目里的两条骊龙龙魄,你便是真正的骊龙,不再颔下有珠。”
……
山岭的路不好走,最近雨水频繁,更是难行。
赵阙抱着谢葵,分出一缕真气带着韩起,奔向凫水渡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