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最终把匪寇打退了,活下来的人,替他们照顾家里的媳妇、孩子、长辈。
人人都不想死,但是为了更多的人活下,不得不死。
彼时,刘家庄的族长,饱含热泪,给他们这些人跪下,怎么搀扶都搀扶不起。
一晃眼,一位读书人到了庄里,且还来刘大生家里借宿,听闻泥巴山有匪寇,仗义的要去查看匪寇的动静,话虽如此说,回了之后,读书人言道,匪寇都被他杀死了。
已然做好战死准备的刘大生,如何不会失态到手忙脚路、脑袋空白?!
只是他的媳妇,不太明白刘大生双肩的担子到底有多重罢了。
担负着刘家庄这么大庄子,如此之多人的生死、荣辱,刘大生不说,实则心境快要崩溃了!
赵阙把渗透到体表的鲜血洗干净,出了大木桶,桶里的热水早已成了血色,雾气蒸腾,房间里都是血腥味。
“小先生,第一遍清洗完了吗?”
等在门外伺候的刘大生,听到屋里的动静,喊道。
赵阙轻巧的跃出木桶,难为情的道:“辛苦刘大哥了。”
刘大生开门,五官瞬间皱成一团,适才还嗅不到这么冲鼻的血腥气,被热水一烫,差点使他呕吐。
“没事,小先生是咱们刘家庄的大恩人,这点小事,我应该做的。”
尽力环抱住木桶,刘大生的气力不小,单人将木桶抱到家里的下水沟里倒掉,再用凉水把木桶内壁冲刷了下,抱回房间,继续倒热水添加凉水,差不多后,朝赵阙点点头,笑着回身帮着关上门,去庖厨帮自家媳妇忙活为小先生准备的好饭菜。
赵阙蹲坐在木桶里。
让热水漫过脑袋。
沈家与官府必定派人到刘家庄的。
沈家能成余康城的土皇帝,家主和老人们脑子不傻,听闻泥巴山的大火,一定心知不会是周家庄或者刘家庄做的,百姓对匪寇天然有种惧怕,祈求匪寇别打劫还来不及呢,哪会主动组织人手去攻打匪寇啊,再说,赵大胆营建的营寨,于泥巴山的山势下,易守难攻,更不可能是附近的百姓了,肯定有武学高强的过路人,听闻泥巴山有匪寇匪寨,顺手帮百姓铲除了。
至于收留这位过路人的是周家庄还是刘家庄,很好判断。
周家庄都成那个鬼样子了,自己吃的粮食都不够,哪会收留什么过路人啊,唯剩下了刘家庄。
自余康城赶到刘家庄,沈家与官府再纠结人手,一大批人怎么着也得赶路几个时辰,怎么说都到明天了。
被热水浸泡,身上暖洋洋的,再加上此地的风水气运,赵阙感觉,武学境界虽然毫无丁点提升,但能动用大隐下境的战力了。
余康城是个小地方,大隐下境的战力,很高很高了。
这次清洗的热水,依旧有些血色,但没上一桶热水那么严重了,冒出头,长舒了口气,四肢百骸似乎正齐齐欢呼。
出了木桶,擦干身体,穿上本为刘大生准备的新棉衣,活动了下筋骨,自南扬州金露城赶路至此,许久不曾如此轻松舒坦过了。
刘大生恰时从庖厨折返,“小先生洗完了?”
“我来吧,不劳烦大哥了。”赵阙笑道。
他现在因果牵扯,虽说跟安命上境的孟了已然纠缠到了一块,但是孟了压根杀不了他,孟了他说错了一件事,他若忍不了心中的杀意,直接出手,赵阙完全能舍弃吸收的风水气运不要,将之喂养两龙一蟒,动用神通八相龙蟒,反把孟了杀了。
再说了,忽视天道的威严,将一地的风水气运不加掩饰的如此用,孟了就得先想想,杀了赵阙后,随之而来的天谴,该如何应对。
那般大的因果,天谴强横的根本不讲道理。
把木桶抱出,在刘大生的指引下,到了家里的下水沟,把热水一股脑全倒进去。
“小先生回屋做吧,我那婆娘知道小先生一定用了很多气力,或许饿了,现在正给小先生做好吃的呢!很快的,一会儿就好!”
赵阙拍了拍脑袋。
这年头,即便刘大生的家里比其他地方的百姓好过一些,也好不到随意拿好菜招呼客人的地步。
“是大哥家里过年菜吧?”
他叹气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