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酒令行了几轮,出身沙场的将士,酒意只上了些许。
再说,行酒令也不是读书人那种,而是独属于西塞将士,自己的粗糙大白话,简单的很,约莫顽童亦能说上几句。
画面支离破碎。
后来。
有令他难忘的寒山军将领,有西塞名将战死疆场,有兵马中了寒山军的计谋,被围杀,人与小麦一般,成片的被收割,有纳兰长徽与他在西塞的比试,纳兰长徽绝美的脸上,满是爱慕,有李木槿跟在他的背后,轻声喊,将军,您能等我长大吗?有他和齐笙蹦蹦跳跳在青石城的石板桥上,喂着对方,吃自己的糖葫芦……
各色人等,粉墨登场。
梦里的故事,五花八门。
重新把大门关紧,找了件外衣,披在身上,依靠着门,坐着,不知不觉之间,沉沉睡去。
逛游一圈,走来走去,又走回了门前。
“嘿,放在老子以前,怎会如此?”
不知是何物的飞灰,飘到赵阙的脸上,他不小心踩了个爆竹,正要抹去飞灰之时,陡然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爆竹的残留,满街皆是。
大红灯笼高高挂。
寒风穿过空旷的大街,赵阙一凛,心有所感,挑了一个方向,踱步而去。
街上已然无一人。
他穿过院子,打开远门,站在漆黑的巷弄,借着星月光辉,蹒跚的走到景树城的街上。
“忘记了,齐笙啊齐笙,我忘记了啊……”
“多少年了?七年整,还是八年整?!”
“又一年,过去了。”
今夜的星辰,似乎格外的亮堂。
到门前站定,仰头望着星河。
赵阙的额头冒了汗。
到了最后一人,项阳实在坚持不住,随手拽过被褥,往地上一铺,就地滚到,呼噜声大作。
两人合力把他们一一扔到床上。
然而,没一人醒来。
不小心把装酒的大酒坛碰到了,砰的一声,极响。
赵阙暗暗感叹,幸好项阳没一醉方休,还有点清醒的意识。
赵阙已然开始夹住云雀了,项阳盯着看了会儿,心里隐约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随即摇摇晃晃的,抬起了这人的双脚。
“哈哈……大将军你看啊,林经相……林经相醉的和死猪一样!”
项阳撑着酒桌站起,环视了一圈众兄弟们,尽力直起身子,后又感觉不可能,随即半弯着腰,双手扶着桌子,到林经相的身边,使劲拍了拍他的肩膀。
赵阙感觉道:“你再坚持坚持,咱俩把他们,全抬上床上,这般躺着,总不是个事。”
眼看着,他要一歪身,就地睡去。
项阳话都说不顺溜了。
“嗯,关于费继年的事,我记在心里了。”
“哈哈……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项阳开始醉的上半身摇晃,醉眼朦胧的看着赵阙:“大将军,您的酒量,我记得没这么好啊!”
赵阙站起,伸了个懒腰。
“此事,你做主,如果到时费继年死活不同意,就说,是我赵勾陈说的,俗话说,宁拆十座桥,不毁一桩亲,费继年有如此良缘,万万不能错过。”
庆祝大胜,少不了被将领们来回敬酒,慢慢的,赵阙的酒量比他的武学进境更快数倍。
他的酒量实打实的在西塞练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