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丰栏这位旁门左道之辈,心思几经变化,叹了口气:“是在下莽撞了,希望先生不要怪罪。”
赵阙颔首,走近黄丰栏,拍了拍他的肩膀:“所以啊,以元志的身份、心气,除非是一时兴起,或者宋麒把元志惹死了,元志方出手把他杀了,并且,以元志这般的身份,就算杀宋麒,亦不会遮遮掩掩,而是会大大方方,他是迎秋宗的天才,师父是位高权重的四长老,怕什么?天塌了,有迎秋宗顶着。”
黄丰栏干脆道:“定然不会,我是元志,轻易不出手,呃,在下不是瞧不起宋麒兄弟啊,如果我是元志,宋麒不值得我出手。”
温泓叹道:“若我为元志,即便知晓了宋麒的事,也不低头看一眼。”
赵阙缓缓问道:“换成你们是元志,已是天极上境的武夫,师父又是权势极大的四长老,会不会去杀宋麒?”
“宋麒,只是打听了些,关于宝刀的事,便让元志这么一位天才弟子,杀了,合理不合理?元志真的如你所言,眼高于顶,更不会杀害宋麒了,他要真的杀宋麒,是不是先把那些,卖力搜集宝刀传闻的旁门左道之辈全杀了?毕竟,宋麒他不会去抢夺宝刀,而旁门左道之徒,却是真的会打上迎秋宗,争抢宝刀。”
“是。”
“便连市井百姓之间,因宝刀神异,一样在谈论?是不是?”
“不错。”
“是的,先生。”
赵阙沉吟少许,问道:“你们说说看,关于宝刀一事,景树城的外乡武夫,是不是多多少少都有些心思?”
温泓注视着赵阙,最后道:“先生是否,再拜托下黄兄弟,多调查些细节?!如果,杀害宋麒兄弟的元凶,当真是元志,我们也好做点动作。”
“元志的师父,为迎秋宗的四长老,四长老颇在宗门内有权势,堪称是掌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连德高望重的大长老,都不能拭其锋芒,而元志的资质极高,而今已是天极上境的武夫,有四长老作为其后盾,元志一向眼高于顶,莫说是在景树城的外乡武夫了,银花派、灵鹤山庄、天雾坊这些门派的嫡传弟子、长老,元志都不放在眼里,黄兄弟说,元志杀了宋麒兄弟,属下考量,确实有几分可能。”
“嗯。”
温泓顿了下,认真道:“先生,元志此人,我们了解一点。”
“是,先生。”
赵阙看着他道:“有话就说。”
温泓欲言又止。
真如此的话,只能说,元志真当景树城是迎秋宗的天下,随意打杀了个人,完全不当一回事。
黄丰栏仔细想想,瞬间明白,是啊,倘若宋麒兄弟当真是被元志所杀,就凭元志为迎秋宗天才弟子的身份,都不可能短短时间,让他以及其余的旁门左道,只使了点小手段给找到了。
他从开始的信心百倍,被赵阙的一句“你用的时间很短”,便抹除了。
黄丰栏苦笑道:“先生,在下是旁门左道,用的也是以往习惯的思量,判断错的地方,还望先生见谅,不过,在下敬仰宋龙将军,宋麒兄弟与宋将军,出自一地,又同是宋姓,在下自当出点力,为宋将军的乡邻,找到元凶!”
景树城而今风雨飘摇,妖魔鬼怪聚拢在此,觊幸抢夺宝刀,元志此举,被有心人利用,根本是拱手让出一个上好的借口。
元志既然是迎秋宗的天才弟子,按照黄丰栏所言,坐镇山下的商铺,岂能是大大咧咧之人?
江湖上没这般的习惯,如果所杀之人,身份背景并不简单,如此轻松便能调查到,岂不是自找麻烦?
是啊,真是迎秋宗,天才弟子元志所杀,元志当真大意到,不加丝毫的掩饰,光天化日下杀人?
黄丰栏一愣,顿时,不知该如何回复。
“你用的时间很短。”赵阙没来由的说了句。
黄丰栏学着读书人,俯首作揖:“先生,在下尽力打听,也只能打听到,这些了。”
他的眉头松开。
赵阙叹息问道:“所以,你便想,王寡妇与宋麒谈论宝刀,被王寡妇附近的金老汉听到了,金老汉说与了元志,而元志杀了宋麒?”
“先生,是这样的,迎秋宗的山下据点,便在玉山街,而我从迎秋宗商铺附近乞讨的乞丐那里听到,这段时间坐镇商铺的元志,亲手杀了一个人,元志对商铺内的迎秋宗外门弟子言道,他杀的那个人,觊觎宝刀,四处搜集关于宝刀的消息。”
赵阙疑问道:“为何你信誓旦旦的说,宋麒是被迎秋宗的元志杀的?”
不断吞咽口水的黄丰栏,张着嘴巴,酝酿肚中的言谈,“查到了金老汉,再往下查,容易了,宋麒兄弟常光临王寡妇的摊子,宝刀之事,闹的景树城沸沸扬扬,尽管让官府压下来了,市井常有聚堆互道消息,在下想,应当是王寡妇和宋麒兄弟,说了点什么,宋麒兄弟又表现的不同寻常,方被迎秋宗,留意到了。”
赵阙眉头渐皱。
“那北方老汉,据在下的兄弟说,姓金,打听不到其人的名,老顾客们,喊他金老汉,金老汉是有武学修为的,在下的那位兄弟,曾……曾去一家民舍,想偷点钱财,逛青楼,谁能想到,金老汉是那家人的邻居,被金老汉察觉了,三拳两脚给打跑了,期间说,迎秋宗坐镇景树城,还任由你们这些贼厮胡作非为,端的是失职,过几日,老汉便上书宗主,把你们一网打尽,还景树城百姓朗朗乾坤。”
“哦?怎么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