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只是联姻也罢,关键是对方狼子野心,摆明了想要吞并甄家。”甄逸的儿子甄俨愁眉不展:“我们和豫州商路紧密,他是想通过我们,从豫州买盐铁。”
豫州的雪花盐广销天下十三州,但对铁器却看得很紧,不会轻易卖给外州人。本地人倒是能通过在官府登记得到的身份证明,采买镰刀、锄头等铁器。豫州连这样的铁器都很锋利,让其他州郡垂涎。
“为今之计,只能尽量拖延了。”甄逸看向自己的女儿甄宓:“只是要委屈女儿吃点苦头了。”
“父亲的意思是?”
“我想先送你去道观,名曰为你母祈福。”
甄母解其意:“那我也不出去了,好好装病。”
“母亲说病就病的话,反而太过刻意,”甄宓看向父亲,眼睛里充满了期许:“父亲,不如让我跟着商队去颍川求学吧,我想去跟着蔡夫子学习。”
“我们上次不是说过么,你现在的年纪,已经有些晚了。”甄逸摇了摇头。
“可是这是让袁氏找不到我的最好法子啊!”甄宓强调说:“就算去道观也拖延不了多少时间,不如让我跟着商队出去历练。”
“你这么大了,男女同院终究不妥。”甄逸有些动摇,但还是坚持反对:“再说我看报纸上,男宿舍那么多,女宿舍才寥寥几栋,可见女学生是少数,为父不放心。”若真弄出什么男女私奔的事情来,可如何是好。
“父亲,我想和姐姐一起去。”甄俨连忙说:“我们可以互相照应啊。”
甄宓也接话说:“父亲,我保证去读书后绝对不思男女之事,我愿意对天发毒誓。”
“良人,你要是不放心,那让芙妹跟着商队同他们去好了。”甄逸的正妻巴不得将甄宓、甄俨和他们的小妾母亲扫地出门,最好是永远不回来,好让自己的儿子继承家产。
甄逸迟迟没有答应。
但不久后,他就收到了颍川文理学院校长蔡邕和其女蔡文姬的亲笔书信,言听闻甄氏姐弟贤德良善,邀请他们到学院来学习。
甄逸得到书信后,便立即意识到,姐弟两人如果去颍川,无疑给自己多了一条退路。甄家本来就和云梦田庄商贸往来不绝,将大量的笔墨纸砚、澡豆、熏香、脂粉、雪花盐等物从豫州贩卖到北方来。并且,他之前还让次子甄俨和官家在阳城新区置了一栋房产。
如今袁绍北部有公孙瓒虎视眈眈,南面又有强势有力的燕绥,他不觉得压上全部家当上袁绍的贼船是件好事情。凭借自己在冀州的地位,只要袁绍找不到自己的女儿,无法用陪嫁、联姻等理由压人,他总不能强行侵占甄家家产。
他日,若是自家所在的中山国被公孙瓒或者燕绥攻破,他便居家迁往阳城去,依然做自己的大商贾。
而且若是甄宓做了蔡文姬的弟子,凭借蔡文姬如今在豫州的影响力,女儿必能高嫁。说不定攀上郭嘉、戏志才这样的重臣……
于是甄逸欣然同意,不久后十五岁的甄宓和十四岁的甄俨怀着激动又忐忑的心,悄悄地踏上了前往豫州的路。
此时,边让已经在兖州走马上任。担任过九江太守的他处理政务能力不差,但面对兖州这样缺粮少药,百姓毫无信心的局面,还是束手无策。
他一边想办法从豪强手里筹措粮草,一边贬低燕绥。
“虽然骂骂咧咧的,但还是在干实事儿的。”这对燕绥来说,反而是意外之喜了。
“在士大夫里面骂什么都不重要,但主公在百姓中的威望不容有失。”诸葛亮建议说:“他不是说主公是沽名钓誉、空有仁义之名,却不肯从豫州调粮么?那我们就让豫州辆车亮出鲜红的旗帜,并在城门口施粥。”
“但施粥并不能解决兖州的饿殍遍地的问题,只能缓和些许。”燕绥叹息道:“豪强手里倒是有粮食,但官府没有足够的银钱采买,更别说豪强还趁机哄抬物价了。”
兖州饥饿的盘子太大,光靠其他州郡赈济也救不活。若是从豪强手里把粮食都抢过来,能让百姓渡过这一年,燕绥也就采取铁血手段了。但关键是,兖州豪强手里粮食也消耗很多,因为战乱耕地今年的收成也算是废了。
“正因为如此,更需要边让统筹粮草了。”诸葛亮道:“兖州的烂摊子骂名,本来就该他们自己背。”
把人当草芥看待的做法,必被世人所唾弃,但从逐鹿中原的王者角度来看,也没有特别好的方法。燕绥叹了口气:“且看边让怎么做。”
边让一边威逼利诱让豪强吐粮食出来,一边以工代赈。但一方面,豪强吐得不甘不愿,毕竟边让自己家底都没掏空了,自己都不以身作则,就来压迫他们。
另一方面,边让根本就没有足够的粮食来赈灾,让人做完工后,只能给他们一人一勺粥。缺粮还蔓延到了军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