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彭老是陪他一起去的。
废弃的乡寨,在大山深处,附近也鲜少有人烟。
刘教授大学学医,转到民俗学不久,学术方面远不如彭老。
他叫彭老和自己一起去起龙乡,找到许多古籍和清朝的古物件求教分析。
当时的人手不够,带不走太多东西。
他们找到一座碑。
那石碑上刻的字是老瑶文,刘教授当时还认不全,听彭老翻译后,执意硬生生背着一座石碑,走了上百里山路。
沈香引从彭老的话推断出,所谓的起龙乡也许就是当年九梳蛮所在的村落。
她曾缠着蛊医去那片废墟看过,满地的杂乱不堪和鲜血,没有一具尸首。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蛊医一个字都没说。
刘则作为九梳蛮的后裔,也是第一次回去吗?他会不会知道些什么?
她留了一截断指攀上刘则的裤腿,千里万里,自己的一部分,在完全枯萎之前,还是能有一些感应的。
处理完这边的事,得尽快去找刘则。
……
田村长家此刻比火车站拥挤,比菜市场吵闹。
阿金挡着沈香引不让她进田村长的卧室,门口挤满了晃水村村民。
村子这么小,什么事都瞒不住。
沈香引以为人性自私,这些村民会唾弃田村长,居然没有。
更蹊跷的是,他们竟然不放心沈香引来给田村长解蛊,觉得她既不是苗人又太年轻,很不靠谱。
几十个人在门口吵吵嚷嚷七嘴八舌,沈香引一个字都听不懂。
好在有鹤冲天握着刀鞘靠在门边,他们进不来。
古云实也翻译了几句,田村长实实在在给全村人尽心尽力当牛做马了几十年。
村民们平日遇到困难,他总会想尽办法解决,哪怕自己和傻儿子穷得吃了上顿没下顿,他没有自私过一次。
最难搞的就是阿金,他自愿代替田村长,叫沈香引先给他解。
田村长不愿意,被阿金锁在里屋。
僵持久了,一旁被吵得头昏的鹤冲天发话:“给谁解都一样,赶紧动手。”
太乱了。
太乱了……
沈香引沉下一口气,对阿金说:“你跟我进去。”
“当真?!”阿金喜悦。
阿金的娘被挡在门外,声嘶力竭:“阿金!你不要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