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杭清不欠任何人的。
现如今国泰明安,经济蒸蒸日上,做什么都简单。
钱,已经过了最缺少的时候。
中途沈家几位堂兄弟过来把霍兰因叫走,说要带他去广安最出名的一条街看看,说完还要来问杭清的意见,仿佛她不同意他们就不敢一样。
杭清失笑摆摆手:“去吧去吧。”
“那走吧。”
霍兰因走到花廊转角,面上带丝笑意回头望了一眼杭清,惹得众人打趣不已。
三婶捏着帕子:“笑死人了,霍先生这是一步三回头舍不得走哩。”
三婶同前两位嫂子不一样,是正儿八经的广安人士,一口广安独特的腔调,十分好听。
杭清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淡定的喝了一杯茶道:“他素来就喜欢这样。”
众人听了忍不住笑抽过去:“哎呦,大姑娘老神在在的。”
“可不是吗,大姑娘名头多响,传到广安都无人不知,本事大着呢。”
沈老太太爱听这话,笑道:“令秀这是小时候性子像她娘,长大后性子像她爹。”
这是又扯上沈卞良了
这是杭清记忆中沈老太太第一次谈论她早逝的母亲,杭清望过去,感觉到周围的气氛僵硬,仿佛这是一个不能提的话题一般,触碰即死。
尤其是一直就跟个木头人一样的严美芝,听了沈老太太的话立刻脸色青白,气压极低。
大孙女回来的大喜日子,沈老太太瞧她的晦气样就生气,脸沉道:“大房的不舒服就回你府里去歇着。”
严美芝尴尬的起身:“回老太太的话,我只是感染了风寒”
沈老太太摇头道:“去吧去吧,感染了风寒就回去,别说我苛待儿媳妇儿。”
这话说的严重,严美芝只能尴尬的跟众人告退,她这一走气氛才重新活络回来。
沈老太太仿佛有私事要跟大姑娘说,大家心里明白,没一会儿就纷纷告退了。
杭清笑着望向沈老太太:“祖母把人都支开,有什么话对我说?”
沈老太太不知想到了些什么,面上带有一些哀伤:“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
杭清满脸黑线:“”
“当年你娘生你难产去了,你是早产,才只有三斤多重,别人都说你活不下来,我就不信,你看,这不是就长这么大了吗?”
杭清闻言有些感动,医疗不好的年代三斤多重的孩子能活下来确实是命大:“那是祖母养得好。”
沈老太太摇摇头:“是你命不该绝。孩子别怪你父亲冷带你。”
杭清表示不能理解。
沈老太太有些怅然:“你父亲跟你母亲成婚七年才有了你,我们沈家是大家族,子嗣至关重要,你母亲一直未曾生养,你父亲又执拗的不肯纳妾,你祖父气的甚至想将家业交给你二叔。老大是非常在意你母亲的,瞧着你母亲过世后,老大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杭清可有可无的笑:“所以他过不去心里的那一关,一直以来都不肯正眼瞧我吗?这个害死他妻子的元凶?”
沈老太太心疼起来:“令秀,你父亲是疼爱你的,只是他不善于表达。慧极必伤情深不寿,他是怕你早夭,离他而去。”
杭清听了实在忍不住嗤笑出声:“这说法真是头一回听说,爱一个人就要冷着他?不搭理他?如此荒谬,真有人信?”
沈老太太倒是头一次和沈卞良站在统一战线:“你还年轻不明白,我年幼时候的青梅竹马,我家都跟他家订好成婚的日子了,他感染了一场风寒,人烧没了。我是哭的眼睛都瞎了,一想起来他就犯了心悸,好多年才好转。后来嫁给你祖父,彼此相看两厌,可却不知不觉跟他过了几十年。你母亲同你父亲感情更好,也不过七年。”
老太太煞有其事的往茶壶里添了些水,缓了缓道:“有时候老天看不得人圆满,总要从中生些波澜。”
杭清不爱听这话,她喝干净茶盏里剩余的茶水,将茶盏推回桌面上,纠正道:“我自然不信这个,不然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活得久又有什么意义?我若是喜欢一个人,就要把最好的捧到他面前来,他合该得到这世间最好的。相反的,我也要他毫无保留的爱,若是达不到我的要求,那就是他不配。”
008听了羡慕极了,头一回嫉妒起霍先生来:“哦吼,做你的男人真是幸福啊。”
杭清诚实道:“那是自然。霍先生的福气别的男人都比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