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昨日走之前细细嘱咐过,还说了先生的事。”蔡嬷嬷次日,待耿妙妙用完早膳,就说起昨晚上的事。
“先生?”耿妙妙眼睛一抬,疑惑问道:“什么先生?”
“格格原来不知道吗?”
蔡嬷嬷脸上惊讶神色做不得伪:“王爷说的是给您弟弟请先生的事。”
耿妙妙愣了半天,内心一时十分复杂。
云初觑着她的神色,道:“看来格格事先真是一点儿也不知情,不过如此一来,才可见王爷是真把您放在心里。”
耿妙妙道:“休胡说,叫人听见了岂不要笑话?”
她是对王爷的这份看重感到有些沉甸甸。
“格格若是不放心,回头王爷散衙了,今晚不定还得过来,到时候您再仔细问问就知道了。”蔡嬷嬷笑盈盈,她对此可乐见其成着。
事情牵扯到自己弟弟,又跟先生有关,便是为了尊师重道也的确不能不问一句。
耿妙妙知道自己弟弟今年有下场考试的想法,他本来是在景山官学读书,因着她阿玛耿德金从内务府调到户部去了,便得荫蔽,入了国子监读书,可以走官生的路数去考乡试。
要耿妙妙来说,今年实并不指望他真能中举。
毕竟汉人考科举,实在难,不比满人容易,满人要是考中个举人、进士,那可了不得,分分钟都能被重用。可汉人呢,会读书的实在太多,要想中举那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自家阿玛也不是读书那块料,更比不上那些书香世家,有大人指点孩子们的学业。
今年不过是试试水,能中固然好,不能中也无妨。
但四阿哥给自家弟弟找了先生,那就不同了。
现在离着乡试也还有四五个月呢,拼搏一把,未免没有胜算。
抱着这个想法,耿妙妙这一整日是拉长脖子盼着王爷回来。
快黄昏的时候,她就连忙打发小张他们去膳房传膳,点的都是清淡的菜,多半都是四阿哥爱吃的。
禾喜去传膳,这回来得晚,听得他们报完了菜色,她哟的一声笑了,“小张子,怎么你们格格今晚上不吃辣了?换口味了?”
小张笑呵呵,不接话。
禾喜瞥了他一眼,眼神有些不屑,装什么装,打量她不知道,这些菜都是王爷爱吃的。
这耿格格也是,明明有身子,伺候不了王爷,怎么一直拉着王爷去她的松青院。
不害臊!
小张两人带着食盒回来。
耿妙妙让他们先把食盒放着,不急着打开,免得跑了热,小张顺势说起了刚才膳房的事。
云初就道:“要奴婢说,福晋院子里谁都好,就这禾喜最刁钻,先前奴婢们去传膳也是,她见了总是问东问西。”
“就是,福晋也没说过什么,她倒是会拿大。”灯儿颇为气愤。
想来也是受过那禾喜的气。
耿妙妙道:“她说就由她说去吧,如今咱们院子哪里还被人说的少。”
不遭人妒是庸才。
她心里明白,既然想得宠,少不得被人眼红。
眼瞅着都到要下衙的时候了,苏培盛在外面看着地砖里长出的草,这草长得真快,月份的时候才露头,现在就冒出这么一大茬了。
正瞧着,四阿哥出来了。
苏培盛迎上去,“爷这是要去哪里?”
“哪都不去,这个时辰该回府了。”四阿哥看了看怀表,说道。
这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