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二十余天,他又借口去上海参加民间医药学会组织的一次活动,实则是转向AH将老家的母子三人接了出来。
临城自然是不能去住的,便将她们安置在了湖州,骗她们说自己现在生意中心转移到了湖州。
母子三人见到离家多年的汪广汇自然是欣喜不已,只觉得苦日子到头了,全然没有多想。
根据上海的会期安排,汪广汇又借口临城有事需要处理,辞别了母子三人赶回临城。
一开始,他想着这样瞒下去,两头不见面也能凑合。
但后来越想越不对,大老婆知道他在临城,万一哪天带着孩子们过来,这事还是麻烦。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一个月之后他出城办事,竟是无意中碰到了自己的大老婆和一双儿女。
原来,母子三人见他久久不回,便商量着一起来临城找他。
汪广汇好言宽慰,却心有余悸,若非今天碰巧遇到了她们,后果不堪设想。
他总觉得冥冥之中有人在保佑着他,要不每次人家过来找他的时候,都能让他碰巧遇到呢?
汪广汇只说临城这边的生意不是太好做,一直被同行挤兑,而且人家还放出狠话来说要他好看,为了母子三人的安全,不让她们进城。
乡下女人到底是没多少见识的,轻而易举地听信了汪广汇的谎话。
汪广汇在郊区租了一处宅子安顿她们。
后来,他觉得这不是长久之计,便索性来个一不做二不休,以带着她们游玩为由,将其骗到了山上,又趁其不备将三人推下了山涧之。
他采药时曾经来过此处,知道下面的山涧下有一方幽潭,潭水极深,印象之中老婆并不会水,两个孩子还小,断然是并无生还的机会。
汪广汇是个十分谨慎的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本想下去看看,可到了山脚下一看,潭水附近有一伙长相凶恶的大汉,这些人在潭水中不知道洗涮着什么,看那样子极为小心。
他见那伙人久久不肯离开,担心被人发觉,不敢多做停留,赶紧下了山。
从此之后,他便患上了心病,总是疑神疑鬼的,身体也是越来越差。
方如今听了这一番丧心病狂的叙述之后,心快蹦出来了,胸膛中一股气直往上顶,无奈嗓子眼狭小,被生生困住,这股气憋得他喉咙干痒,嘴唇哆嗦着。
他气极了,双手握拳垂在身侧,手背青筋暴起,指节泛白。
忽然,猛地一拳打在了汪广汇的脸上。
“畜生,虎毒不食子,你竟然连自己的老婆和儿女都杀,简直就是猪狗不如!还有你那位同乡江德贵,人家好心给你来回送信,你可倒好,恩将仇报害了他的性命!”
一拳下去,汪广汇被打得满脸开花,鲜血顺着鼻子和嘴巴流下来。
脸上的痛感,远不如心痛。
他回忆着那天发生的事,涕泪横流。
这样的回忆像刀子、鞭子和剑,剜他的心,抽他的肺,刺他的肝,让他的五脏六腑不得安宁。
屋里的气氛凝重,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汪广汇的身上,像是要将他彻底地撕碎了似的。
六点多还有第四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