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宁想自己或许真的是烧糊涂了,竟然敢问出这种话。
楚及徽揉一下她耳朵,道:“你既然不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我也不告诉你理不理你。你就算真心为我好也好,不要冒险,皇宫不是你想去就能去的,父皇对姓关那个有点感情在,你们两个气场不和,得罪她最后费心费神救你的人是我。”
他不给她明确答案,随宁也只是轻顿,跟他的话问下去,问:“陛下对关素有情?我在殳州倒没听说过。”
随宁离京时间说长不长,但说短也不短,足以让建京的形势变上几变,楚及徽道;“她学了一些我母亲会的东西,父皇年纪大了,开始怀念旧人,关家会打听,得宠不过必然。”
怀念旧人……随宁喃道:“倒是身不由己。”
难怪大皇子会因为这种事情被软禁,皇帝心偏着太子,却还是在朝中平衡着太子和大皇子关系,这段时间里还处罚皇子,恐怕皇帝自己都没想过底下有人准备谋逆,还以为自己这皇位坐得稳,能肆意使用皇权。
“她身不由己,你却能定自己的命,”楚及徽手收回去,用一种少见的严肃语气和她说话,“随宁,没必要用自己和孩子来赌
()我的未来,没人找得到你下落,你是安全的。”
从他一开始说出她没吃药时,随宁就已经隐约猜到他知道了她的念头,听他直白说出她的目的,她反倒有种果然的感觉。
她想要说一句她不在乎,楚及徽就开口道:“我能等你说出你的看法,但不是现在,随宁,我想你依赖我,却不想你奉献你。”
随宁安静下来,过了很久,道:“我若做到了这一点,你也能做到不为我牺牲吗?”
她总是话里有话,没回京前就说过太子要是出事,她要拼命去手刃仇人。
楚及徽双手去捏她的脸道:“我好歹是你的依靠,怎么能随随便便就为你死了?朝中的事我有把握,不管是老大还是老七我都格外注意,老四那种当惯了别人跟班的我都差人盯着,你若是做得到保护好自己,我也做得到在你我身边多加侍卫,这样我们各自遇险,都不用担心对方,一起好好活着,行吗?”
一起好好活着,听起来很诱人,却不知道能不能成。
随宁抿着唇不说话,最后又被楚及徽问一句难道以后不想看着他走下去,她才轻顿,轻轻说了声想。
“我不便在外久留,”他笑了笑,“你该睡了,我走了。”
随宁轻轻点头,她吃了他给的糖丸后就觉得身子轻上不少,倒也不知道为什么,被他这样说一通,心中郁气也好像消散一般。
她看他起身离去,自己抬手慢慢揉着脸颊,想他这人怎么可以这样不管发生什么都自信满满?
但刚刚从她房里出去的男人却不如她想象中悠哉,楚及徽颀长身躯靠在门口,望着天上月亮,一言不发。
她没吃药的事他早就知道,只让人把药混在药膳里,让她悄无声息吃下去。
原本是想来和她谈谈郑太妃的话,但看着随宁那双干净眼睛,临到头话又恐惧说不出口。
他嗓子仿佛被掐住,心脏要跳出来胸口,匆促,慌乱,尚记得那个回味无穷的梦。
如果问她孩子到底是谁的,会从她口中得到什么答案?他心中想要的答案是什么?楚及徽不知道。
他会怒到想杀了他自己。
……
随宁被楚及徽说了一通,有些话说开,心情倒是畅快了许多。
她本来就不适合事事都瞒着他。
元宵节那天宫里是准备大办一场,宴了一堆皇亲国戚,给随宁的请帖被拦在太子案头,楚及徽正在与状元郎谈事。
原先状元郎现在早在太子面前有了说话的位置,他和随宁私交不深,但两个人信件来往,却比随宁给太子还要多,他就算不曾心虚,心里也有几分忐忑。
太子太了解表妹,状元郎最开始拿到信时,太子那里就收到了消息,自此以后随宁寄回来的每一封信,太子都有过目。
状元郎斟酌着,跟太子说了几句话,道:“沉王妃许久没露面,外面传得沸沸扬扬,说殿下软禁了她,正巧今天佳节,殿下不如与她一同出席?”
楚及徽淡道:“不用,太危险。”
状元郎朝上看一眼,知道风雨欲来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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