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每个恍如隔世、或者是完全陌生的人打了一遍招呼,终于坐下来之后,句号笑眯眯的凑了上来。
聊天期间,句号说起了自己当时在群里未说完的,关于大学创业时期开的火锅店的事情。
说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真叫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比起句号大学时代的兵荒马乱,丛慢慢觉得自己毕业之后几乎就跟养老一样。
一天到晚没什么事干,业余的兴趣爱好就是跟一群狐朋狗友满世界的逛荡。
没事干了就回家陪陪年迈的外婆,这么些年来,别的没学成,菜倒是做得越来越像样。
淮扬菜、粤菜都会一点,基本具备了撑起一桌台面的能耐。她倒是不清楚,句号这个‘店二代’竟然也会为了火锅店忙起来。
“刚开始还挺有些不习惯,后来就上了轨道了……。”
句号如是说着。
创业的琐碎事,他是一回生二回熟,手续跑得有条不紊,没多久以后,更是解决了内忧外患……。
其实主要就是家里不放心他,担心他乱花钱,还赚不到钱,但最后,还是让句号硬把火锅店开起来了!
小店走上正轨以后,句号就丢给店里其他人,自己甩手不管,成了个安静拿分红的股东。
不过经此一役,他有点安不下心在平庸的工作岗位里慢慢沉沦了。
他这份“稳当”的工作,一年到头零碎收入加在一起,也就刚好只够火锅店交物业水电费的。
世事无常,句号的火锅店就过了它短暂的‘辉煌期’。自从“句号”火锅开起来以后,方圆三公里内接连开了好几家名目不同的地方性火锅店。
他们不可避免地分走了客流的同时,致使句号的火锅店门面租金也上涨了好多。
正好是房地产热,市区的房价一日千里。
临街小店面个个成了香饽饽中的香饽饽,房东被涨价冲昏了头,一天到晚跑来涨房租,经营成本直线上升。
而句号以其吃货小青年的执拗,一点也不肯在质量上妥协,坚持要用最好的肉和最好的香料。
周围的街坊邻居却吃不出什么质量不质量,最多夸一句“你家的好吃”,然后翻脸无情地投入更便宜的火锅店里。
几个月下来,火锅店彻底入不敷出,连先前的几个顶梁柱都准备要辞职,另觅出路了。
“就这么坚持到了现在,终于还是难以为继,惨淡经营的火锅店要关门了。”
句号有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失败的痛苦,喝了个酩酊大醉后哭得直抽抽。
他拽着丛慢慢的袖子,嚎啕大哭的声音在一干同学嘶吼的歌声、笑声里,显得十分可笑。
“我大学四年,除了打游戏之外就没有成就,连个恋爱也没谈过,就搞了个店都给搞成这样……我、我对得起我这几年青春……。”
丛慢慢安慰性的拍了拍他的头,声嘶力竭的安慰着。
“没事,咱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丛慢慢一边随口安慰,一边拿手机刷网页玩,时而“嗯”一声给句号,示意旁边还有个活物。
她对于这种程度的得失,看得已经非常淡了,想当年他们丛家,不也是一夕之间什么都没有了吗?
大林子看句号喝了一堆酒,有点不放心,过来一看,被百无聊赖
的丛慢慢和撕心裂肺的句号逗乐了。
终于,句号喝得断了片,安静无声地躺尸去了。
大林子这才把丛慢慢杯子里的矿泉水倒了,两个人各自倒了半杯啤酒慢慢喝。
“最近挺顺利的?”大林子问。
丛慢慢:“还成,我就是不缺钱而已,四处逛逛走走玩玩闹闹……其实也没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