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转于‘金阙帝君’劫身之中的轩辕血脉,顿如抽丝剥茧一般被抽离而出,悉数回归婴初自身!
下一刹那,苏午身后雷霆裂痕隐隐。
背阴大帝从裂隙之中探出一根指爪,在婴初眉心倏忽勾画成一道符箓——这缭绕灿灿雷光的符箓须臾间隐于婴初眉心之下,他自身一切修行气韵,尽皆被背阴大帝的旨意包裹着,同自身的‘金阙帝君’劫身相互隔绝!
在婴初身上留下这种种手段之后,苏午身遭异相纷纷消散无踪。
他目光温和,向婴初、初玄两个弟子说道:“你们两个能够借‘魔身种道大法’,渡过第一重生死劫关,颇为不易。
是以即便今时你们两个的劫身隐隐牵连诡异,为师亦实不愿粉碎你们各自劫身,彻底打灭隐患,如此纵可以粉碎隐患,但亦必毁伤你们二人修行根基,破坏你们各自性命本源。”
初玄、婴初闻言轻轻点头。
又听苏午接着道:“如今,隐患仍然存在,便似一柄钢刀一般,悬在你们头顶。你们便以这祸患来砥砺自身,好好修行。
争取有朝一日,可以反客为主,将这悬在头顶的钢刀,彻底掌握在自己手中。
这是为师对你们的期望。”
“婴初(初玄)谨记师父教诲!”两弟子齐齐应声。
此前因自身可能牵连祸患而生出的种种忧虑,在今时终于彻底烟消云散,二人心中再无芥蒂!
随后,苏午又向婴初询问过他的修行状况,与弟子寒暄一阵过后,亦令他来自行挑选人手,组建一支镇诡队。
两弟子应命而去。
苏午日常居住的这间深院之内,只剩下苏午与大青骡。
他朝啃着墙角野草的大青骡招了招手,身量如同一匹小象般的大青便晃晃悠悠地凑近他身畔。
“哕哕哕……”大青骡甩了甩两只耳朵,黢黑的眼珠里倒映着苏午的面容。
渡过第一重生死劫关,大青的身形亦没有明显变化,其自身气息更没有外溢丝毫,如果不是因为它体型实在巨大,已经与寻常骡马有了太大区别,那么任谁看它,都会觉得它只是一头普普通通的骡子。
“钟遂先生对你甚为喜爱,同我的留言之中,专门提到了你,让我好生照顾于你。
他称你颇通灵性。
——怎么在我面前,你便这般蠢笨?”
苏午一手按住拿头使劲杵着自己的大青,斥了它几句,叫它消停下来以后,即向它问道:“你的劫身又是甚么?”
青骡马扑棱着两只大耳,眼中黑漆漆一片,对苏午的问题全无反应。
见此情状,苏午无奈摇头,又伸手敲了敲它的脑袋,它便好似才从睡梦中回过神,猛地惊醒了一般,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在身躯抽动之时,一层层劫影自它蹄下晕染而开,铺陈于此方深院地面,很快将地面晕染作一方黑色湖泊!
湖泊之中,倒映着‘湖面’上的房屋建筑、院舍里的种种摆设。
大青自身的倒影在那劫影湖面中更分外清晰,它此时正呲牙咧嘴着,满口微黄的大板牙之间,一口比劫影更昏沉黑暗的混洞缓缓转动——苏午目光聚集在那口混洞之上,登时看到那混洞之内,还耸立着一道牌坊。
巍巍牌坊上,‘仙门’二字隐隐显现。
见到那牌坊上的‘仙门’二字,苏午心神陡地颤了一下,他内心生出某种猜测,即以性识探向那仙门牌坊之中——
他性意游入混洞之中,未有任何阻滞。然而一试图探入‘仙门’之内,即感觉到有莫大阻力。苏午因此乍然动念,一霎住空,以赤日法性试图强行冲破那仙门牌坊的封绝——
红日照应之下,仙门牌坊之内,一朵朵巨大灵芝撑起伞盖,将仙门牌坊封堵个严严实实!
哪怕是苏午法性亦无法冲破这众多灵芝的阻隔!
反而是大青骡在此时像是骤受重击,疼得大声嘶叫了起来!
苏午立刻意识到,强行以法性冲破仙门牌坊之法不可行,他又收拢回法性,稍稍转念,勾连起一缕‘厉诡刑杀法性’的气韵,探向那道仙门牌坊。
自岳山师父落葬‘鬼灵芝’包裹的‘仙棺’之后,苏午再见师父身影气息,往往皆自这‘仙门’牌坊中得见。
他内心因此而有预感,或许师父就隐在真正的仙门牌坊之后。
如今,大青骡劫身正通向真正仙门牌坊所在,他总要尝试一番,看看以自己而今种种手段,能否打开这道牌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