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峤礼把空间让出来,退到了一边。
医务室不算大,他退过来后站的位置距离她也就一米多远。
校医专注在给受伤的男生上药,她趁此偷偷的小声叫付峤礼,他听到后回头看了过来,视线却在下一秒落在了她满是淤青肿胀的膝盖上。
他的眼睫几不可察的微颤了一下,唇线不由抿直,不过到底是什么都没有说。
她前倾上半身凑近些,小声说道:“你这个班长当得这么尽职啊,还扶同学来医务室。”
她故意问,他如实说:“猜你可能在这里,想借此来看看。”
这么诚实。
问什么答什么。
她把腿往他面前小幅度伸了伸,“看到了?摔得蛮惨的。”
“嗯。”
他眼睫低垂,沉默的脸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她收回腿,叹了口气:“不过也还好,只是淤青,下午应该就不疼了。”
他还是只嗯。
她没有再跟他说话,他也沉默敛回视线,安静站在一旁等自己的同班同学。
等校医给他上好了药,又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他才上去扶着同学离开。
他还记着她的叮嘱,不在人前认识她,扶着同学离开时没有跟她说再见,像进来的时候一样,没有一丝余光的离开。
医务室再次静了下来,依稀可以听见外面的运动场上个班军训的口号声,她也又开始无聊望着地面的瓷砖发呆,打发着没有什么事做的时间。
在忽然归于寂静的医务室里,方才的动态在脑子里愈发鲜活,连每个字的语气都能在脑海里重现复述,每一个细微的表情、不动声色的眼神,甚至连平静无波的回答里暗藏的是什么情绪都愈发清晰。
她沉闷地长长叹了口气。
医务室里太安静,校医听到了她的这声长叹,笑道:“小姑娘家家的,怎么叹这么大一口气。”
她仍然低着头看着脚下的瓷砖,心情说不上来,“在想以前家里养的小狗,它对我很信赖,就算我手里没有拿小零食,我装作有小零食那样哄骗它,但是它跑过来后发现我手里空空也不会怪我,而且不管被我这样骗几次,还是会满眼信任地朝我跑过来。”
此时的医务室正闲着,校医也跟她随意聊着,“挺好的呀,狗狗的感情很真挚的,认定了你就会一直陪着你。”
她轻轻晃了晃小腿,影子在瓷砖上留下影影绰绰,门外的运动场上口号连天,热气蓬勃。
而后,停下了小腿的晃动,看着膝盖上的大片淤青,她又叹了口气,“所以才会在想到这些不把他的真挚当回事的时候,会觉得负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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