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这是何必呢?我等皆为大汉宗亲,朝廷以精兵南下,也是为了还大汉太平。
父亲代天子牧守荆州多年,天下无人不称赞父亲功德,为何偏偏要在此时行此鬼蜮之计?
况且之前父亲贸然袭杀张绣不成,反倒全盘落在下风,现在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我看张绣已经做好准备,今日之事若是不成,父亲又该如何应付?”
刘表闻言,脸上当即生出一丝难言的无奈。
“哼,瞻前顾后,算什么英雄。
待黄祖到来,我等最后一搏,不到最后关头,你我父子若是降了,这才要为天下人耻笑。”
嘴上这么说,刘表心中还是多有几分踌躇,看张绣刚才的模样,别真是有什么准备。
他让刘琦也返回,定要看着张绣和袁术都死,确保此番张绣绝不能逃出生天。
“哼,这些狗贼,待黄祖到来,我把他和司马徽都杀了。
我刘表拼着这二十载清名不要,也定要杀了他。”
刘琦看着刘表的模样,也知道再难劝说,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也只能垂头丧气地策马奔回去。
他有种预感,也许今天晚上,要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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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表走后,看守张绣袁术二人的只剩下了张允和他麾下众将。
张允笑呵呵地看着张绣,缓缓掏出匕首,在张绣面前晃了晃,一脸小人得志的模样,笑嘻嘻地道:
“张将军,稍等片刻,不多时我就结果了你!”
他本来想看看张绣畏惧的模样,可没想到张绣非但不惧,脸上的表情还愈发从容。
他把刘表刚才忘记带走的胡床拖到面前,笑呵呵地坐下,长长地舒了口气,翘着二郎腿悠然道:
“就凭你?你行吗?
我张绣受伤是受伤,可杀你还是如杀鸡一般,兄台要动手不妨现在就动手,再等些时日,我也怕兄台夜长梦多啊。”
“哼。”张允当然知道张绣厉害,若是不在襄阳城中,哪怕张绣现在已经躺在床上动不了了,张允也不敢如此猖狂。
可张绣抵达城中之后,他本来就为数不多的元从二百凉州兵已经被邓济另立别处,不然张绣也不至于一次被突袭,一次被这么容易地绑过来。
现在他就是个任人拿捏的小贼,张允当然不惧。
“嘿,别着急啊张将军,等舅父约莫到家了,我自然就动手杀你。
若是将军诚恳求我,我给将军痛快一场,少了那零碎苦头如何?”
他说到欢快处,又极其欠揍地咧嘴一笑,匕首在身上轻轻擦了擦。
“二位不聊聊吗?一個北地枭雄,一个名门袁氏嫡子,今日一起死在此处。
可笑啊,你们一个一个来送死,一个为徐庶做内应,一个为徐庶做说客,现在都要死在此处,我看二位还有什么好说的。
能同日将二位一起诛杀,可惜我张允不能明言,不然我岂不是要名垂青史了?”
张绣依旧姿态从容,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他看看天色,冷笑道:
“我看汝等未必还能再撑三日,便是杀了我等,也自有人为我等报仇雪恨,更何况……”
张绣慢慢起身,高大的身子宛如一只巨熊一般轻轻摇晃。
“更何况,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你现在不杀我,说不定过不了片刻,就是我来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