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荣见这一幕,太阳穴被气得一跳一跳的,他拦在马车前:“公主殿下,此人与本侯是私人恩怨,就这样带走她,未免不妥!”
秦白萱不给他任何机会:“这个姑娘本公主要了。”
她让采芜放下帘子,命诸人准备出发。
陆荣看到这人要在这儿自己跟前跑了,他不让车行,气昏了头,口不择言:“你凭什么带走本侯要处置的人!不过是一个即将嫁给残废的失宠公主!”
这最后一句话,太难听了。
难听到盛昌府的家眷都倒吸一口凉气,面面相觑。
难听到采芜都忍不住出声呵斥:“大胆!”
就算是多么不受宠的皇室子弟,也不是他们可以当街折辱了,这也是不给当今圣上面子啊。
陆荣出口之后便知失言,自己又闯祸了。
一只纤长白嫩的玉手将刚刚放下的车帘掀开一半,车内穿来秦白萱动听的声音:“霍将军击退匈奴百里,斩杀胡虏不计其数,为国热血洒北疆,为民生计求安定,征战沙场守卫圣朝……这便是你这位不学无术,毫无作为,尽干欺男霸女之事的小侯爷口中所说的残废吗?小侯爷可知自己如今能维持的荣华富贵背后,是多少将士用命换来的?”
秦白萱的话宛若化成实质,一字一字敲打在陆荣的心上,也落在周围众人的耳中。
她似是不恼,反而轻笑一声,吐字清晰无比:“小侯爷,试问自己,这么评价他人,你配吗?”
秦白萱顿了顿,接着叹息:“小侯爷,你说这盛昌府何时才能出一位,国之栋梁呢?”
陆荣被这一番话说得脸涨得通红,他死死咬着牙关,眼神却落在地上,耻于抬头。他浑身都在微微颤抖,手指紧握成拳。
“今日这个不敬之罪,本公主记下了。”秦白萱最后留下这句话,接着命人驾车。
这一次,马车顺利前行,陆荣没有再拦着。
采芜方才听了这番话,对自家公主的印象大有改观,想不到殿下如此深明大义,心怀天下。
她小声对秦白萱道:“殿下对霍将军真是情真意切。”
秦白萱:……?
这丫头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还没等她同采芜解释,一旁的紫衣女子说话了。
“多谢公主殿下将奴家从陆小侯爷的魔掌中救出,大恩大德,奴家无以为报。”
她对着秦白萱连磕三个响头。
秦白萱见她着实可怜,想着既然帮了人家,那不如再帮一把。她主动道:“无妨,若是姑娘愿意,可以先于本公主殿中暂留一段时日。免得日后被陆荣再找到,怕他容不下你。”
紫衣女子想不到公主竟如此大度,同时承认她提出的是目前能想到的最好方式了。
她神情感动:“殿下,这份恩情,若是您何时需要奴家,奴家定然倾尽全力。”
秦白萱勾唇:“没事。方才忘了问,姑娘应当如何称呼?”
紫衣姑娘有礼回应:“殿下,奴家名唤琉莲。”
秦白萱心道:榴莲?听起来是个有味道的名字……等等,这名字怎么还有点儿熟悉。
她愣了愣,书中写过这个人,女主的知己好友,鹄梁第一毒师琉若长时间使用的化名,便叫琉莲。
当时因为“榴莲”这个谐音,秦白萱记了好一段时日,印象还挺深。
琉莲主动多说了一句:“是琉璃的琉,莲花的莲。”
秦白萱:救命!还真是这两个字。不会吧不会吧,自己随便一救就能救到女主的知己,帮助女主良多的毒师大人吗?!真令人害怕。
书中写到:“琉若自幼失怙,母亲赌钱欠了大笔债款,为躲避催债人苟且偷生,她娘竟想出了将琉若卖了抵钱的法子。琉若被娘亲卖去当药人,专替富贵之人试药,一度性命垂危。
琉若受了许多苦,可死死支撑活了下来,甚至凭借聪明才智便试药边学习,将各类药物药性了解清楚,并尝试自己制毒,最终逃离药人命运,在江湖打出第一毒师的名声,医术亦格外精湛。
她脸颊下侧有一处暗红胎记,脂粉遮盖无用,不愿示人,常加以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