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张血肉模糊,惨白的人脸。不,应该是鬼脸!!
“那都是假的,快开!”高爱国大喊着,高承喜知道老爹不会骗自己,只好硬着头皮上路,努力不看挡风玻璃上那阴森恐怖的鬼脸。
不知何时,那鬼脸突然消失了,可紧接着不一会,他的眼前又出现了一个熟悉的急转弯,可想而知,他们二人再次见到了白楼!
“接着开,小子,没到时间呢!”高爱国以当年在部队中命令下属的语气对儿子发号施令。
高承喜不愧有当年他老爹的影子,坑坑洼洼的国道上将前置后驱的五菱面包车飙到了一百三十迈——就算高速最快车道上这都已经是超速了!
第三次再见到白楼时,高承喜已经不怎么害怕了。
部队大院里长大的他本来就是个热血青年,上大学时曾经因为在公交车上勇斗持刀歹徒荣获过国家级“见义勇为”的表彰。
再加上旁边曾在西南边陲身经百战的老爹,他没有什么害怕的理由。
就连这辆五菱神车也是名副其实的给力,发动机强大的轰鸣声就像为他演奏的战歌。
虽然车速始终没什么变化,但高承喜能感觉到,自己见到白楼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
从半个小时,到一刻钟,再到七八分钟,甚至现在的两三分钟!
他不知道再这么下去会发生什么,可突然,旁边沉默了许久的高爱国突然大喝了一声:
“小子!一会不管看到什么,你都猛踩油门直冲过去!”
人在高度紧张的情况下头脑总是容易转不过来——就在高承喜还没弄明白自己老爹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时,他居然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开到了急转弯处,而相隔仅有咫尺的距离,那栋空荡荡的白楼居然如同幽灵一般移动到了马路中央!
这特么的太诡异了吧!
就在高承喜下意识地想踩刹车时,却突然被一只有力的大手蒙住眼睛,死死按在了座椅靠背的安全枕上。
“闭眼!死死地向前冲!”
高承喜立刻闭上眼,将油门踩到底——刹那间,他似乎又回到了小时候,成了那个每天无条件服从父亲训练命令,立志参军报国的孩子。
而在旁边,高爱国一脸威严地摸了摸深绿色军大衣上那一枚枚金光闪闪的奖章,似乎又回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滇西南老山前线的枪林弹雨之中。
“诸邪莫近,百鬼不侵!”
耳边是父亲声嘶力竭地呐喊,高承喜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高压电击中了一般,突然失去了神智。
再睁眼,车子又平稳地行驶在一条公路上了,不过不知道是去哪里的公路。
缓缓看向身边,老爹高爱国瘫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的不行,还大口地喘着气。
“爸,现在没事了?”高承喜试探性地问问,接着降低车速,将一瓶矿泉水递给父亲。
高爱国只是无力地点点头,打开瓶盖一饮而尽。此时高承喜才发现,父亲的衣服似乎从里到外全都湿透了。
“你就一直开,过一会应该能知道咱们在哪了。”
高爱国抓着副驾驶上方的拉手,无力地说道。
终于,又高速开了不知几个小时后,清晨的朝阳从地平线上升起,越升越高,火红的朝霞下,高承喜的视野开始变得清晰:远方一边是连绵的高耸雪山,另一边是一片片的湿地滩涂——高承喜这才辨别出他们的位置。
前方正是长白山下、鸭绿江畔一座不大但充满了烟火气的边境小城——临江市,吉林省长白市下辖的县级市。
常年跑长途的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们父子一夜间已经离家足足七百多公里!
可奇怪的是,车子的油灯居然还没亮。
不过经历过刚刚昨晚的一幕,高承喜知道有些东西就是没法用科学来解释的。索性也就不在乎那么多。
临江市本地人口稀少,但由于独特的秀美风景,这里吸引着众多的外地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