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的教室坐不下去怎么办?当然是把孩子全都挪到小礼堂的阶梯教室里头去上课。
陈凤霞也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折腾孩子和家长。不过想想好像还有不少公司让职工子女到单位来体验父母的工作,什么小小飞行员之类的;学校这么做,应该也没什么不对劲的。
就是有些理想化啊。
小孩子可以利用寒暑假的时间体验父母的工作,但家长要去学校跟孩子共同上课,就只能暂时放弃工作了。
碰上父母在那种比较宽松的比如机关事业单位还好说,跟领导请个假,估计就能出来了。
要是私营企业或者像自己跟丈夫先前在工地上打工一样,那请一天假估计就得少一天钱。
唉,亲子行也是要付出成本的。等米下锅的可未必撑得住。
陈凤霞不记得自己上辈子有没有参加
过女儿的这趟家长会。很大可能是没有吧。
毕竟上辈子也没谁帮她带小孩,那个时候小骁可没进托儿所,而且还不会说话呢。
自己总不好抱着儿子去参加女儿的家长会啊。
陈凤霞进屋子换衣服的时候都心情怅然。上辈子啊,她对女儿的亏欠实在太多了。
好在女儿现在还小,自己还有机会补救。
她脱了身上的围裙,习惯性地想要拿起那件灰色的外套。眼睛贴到了橱柜时,一颗心不由自主地砰砰直跳。
橱柜里头添的衣服呢,新衣服,一件驼色的大衣。
郑国强买的,他发了奖金就上商场买衣服。听说是出口转内销的尾单货,妻子跟女儿一人一件。
给陈凤霞的是大衣,薄款的,刚好这个季节能穿。给女儿的是毛呢连衣裙,今天她就穿着新裙子出的门。
这两件衣服是不是正经的外贸原单尾货,陈凤霞不知道。她就晓得大衣跟呢子裙都不便宜,加上女儿的小皮鞋,直接清空了郑国强五百块钱的破案奖金。
嗯,他不跑外勤,但是上报材料是他整理的,所以算奖金的时候也有他一份。
结果这人一口气花了个一干二净。
搞得陈凤霞都不晓得要说他什么好。
陈凤霞原本没打算穿大衣。她一年到头一般也就是过年的时候才套件新衣服。
这大衣摸上去料子不错,过年的时候她可以穿回去,勉强算个衣锦还乡,总归不能在老家人面前丢了面子。
郑国强说她无聊,秋天的衣服非要摆到春节穿,纯粹找冻,也不怕感冒。
陈凤霞当时反驳,她到时候不会在里头穿保暖内衣跟羊毛衫啊。
现在,衣柜门开了,太阳从窗户打进来,刚好照在大衣上。驼色的衣服泛着层柔和的光晕,引得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摸。
多舒服的料子,穿上身,里头配白毛衣,再扎上那条乔其纱的丝巾,真好。
陈凤霞偷偷看了眼窗外。外头静悄悄的,只有杜招娣收拾锅碗发出的声响。
偶尔,还有只鸽子扑棱着翅膀穿过院落。
陈凤霞深吸了口气,跟做贼似的伸出手,探向了衣柜。>>
外头突然间传来脚步声。
陈凤霞手一抖,慌里慌张地从衣架上拽下了衣服。
衣架被拖得弹到了地上,发出“啪”的声响,吓得她浑身一个激灵,差点儿跳起来。
外头来的人已经扯着嗓子问:“还有吃的吗?有什么随便给来点。”
是早上起晚了的单身汉,不耐烦再自己做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