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还是走吧,不成我去东北……”
报了岁数之后,韩金虎感激的看了外甥李胜利一眼,六百的报价太高了。
前段时间,他也打听过,不少跟他一样的盲流都去了东北。
通县太小,他已经出了名,越来越难混了,去东北的想法,他早就有了,只是有些割舍不下家人。
大哥、姐姐近在眼前,跟远去他乡是完全不一样的,去了东北,只怕家人几年也见不上面了。
仔细看了看小舅的面色,虽说是在瞎混,但小舅应该吃的还不错,体型跟院里许大茂差不多,不算是瘦骨嶙峋。
“六百?
怕是两个六百也不一定够用,你这岁数,中专、高中都不成,怕是只能是大学生了。”
如果对面的真是手眼通天的人物,李胜利也不介意给小舅弄个大学生的身份。
想了想前几年大象一样的家猪,对于卖户口的事儿,李胜利也就能理解了。
好日子人人想过,老百姓能投机倒把,教育口的人也一样,靠山吃山么……
大方向向好这是肯定的,可不着调的也不在少数,不然风雨初来的时候,也不会一下就失控了。
默默想了一下肖虎找到的路子,或许教育口的,比街面上的掮客要靠谱的多。
见外甥李胜利不理会自己,还说了一千二的天价,韩金虎心里带着忐忑,脚下的步子都不怎么稳当了。
李胜利跟心事重重的小舅一样,心里也充斥着杂七杂八的念头,三人到了肖虎口中的教育局门口。
看了挂在门口的牌匾,李胜利抿了抿嘴唇,低眉敛目的站在了门口。
肖虎不怵,很自然的到门卫报了一个名字,门卫那边打了个电话,不大一会儿,一个穿着卡其色夹克的年轻人,就站在了门口。
“来都来了,别愣着了,咱们边走边说。”
年轻人见李胜利跟韩金虎都不说话,有些拘谨,就自己做了开场白,带着三人,就奔旁边的街口而去。
“赶紧说正事,你们三个谁要落户口,单要毕业证还是要上学?
麻溜点,我待会儿还得去学校办事。”
相比别的单位,教育口这两年更紧张,离开了大门口,年轻人就有些不耐烦的问起了主要信息。
“这位,二十七了,农村户口,能去上学最好。”
真到了面对面的时候,李胜利也就不拘谨了,刚刚的大牌子压人,离开了那里,气口也就顺畅了。
“这么大岁数了呀?
这特么只能上大学了,两千,给他弄进钢铁学院,只是那人只有二十。
无非是农村来的,多个七八岁少个七八岁看不出来。
原来的名字也不能用了,这人姓孙还是姓王来着?
原主儿,报到的路上得急病没了,最近不是时兴改名吗?
等谈妥了,我带你去改个名,就叫孙钢铁或是王钢铁,这名字没人查。”
看着业务熟练的小年轻,李胜利咬了咬后槽牙,说道:
“两千可是不少,拿不出来,讲讲价呗……
名字也不好,改叫成功吧……”
听到李胜利要讲价,夹克衫年轻人,回看了他一眼,倒是没有生气,而是开口说道:
“毕竟是大学生,价就摆在那了。
也成,你说说能出多少,最近有些乱糟糟,差不多就给你了。
等改完了名字,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走你的独木桥,做梦也别把这事儿说出来。
我在上面有人保,你说出来了,就是杀人害命、冒名顶替,是会吃枪子儿的。”
年轻人的威胁,李胜利没放在心上,这话才对,有了这话,他反而相信了年轻人的能力。
年轻人实在,他也不能不实在,没给两三折的价,只是拦腰给了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