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宗言心领神会,道:“那我也出一万两。”
这俩人不愧是世家子弟,当真是财大气粗,出手就是一万两银子。
沈放知道是冲着自己而来,本就无心与他赌博,索性道:“惭愧,惭愧,在下囊空如洗,十两银子也拿不出,我看也不必比了,在下认输就是。”
花轻语却是正在兴头,如何肯认输,道:“不要!干嘛认输,人家送钱来,岂有不收的道理,十万两才好。”
沈放笑道:“你有赌本么?”
花轻语朝他挤挤眼,笑道:“方才没有,如今却是有了。”抬头高声道:“小姨,小姨,借两万两银子使使。小姨,小姨,你别躲啊,我看见你了!”
只见三楼一个包间之内,探出个人头,正是花沐容。嫣然一笑,道:“你也忒是胆大,跟人赌这么大,瞧我回去不告诉你娘。”脸上带笑,却是腹诽不止,狠狠瞪了沈放一眼。心道,居然让女人替他花钱,哪里有这样的男人!这是第八条,我可是一条一条都给你记得清清楚楚。
花轻语笑道:“稳赢,稳赢。”朝欧阳宗言道:“好啦,钱有了,咱们抓紧来过。”
欧阳宗言见花轻语出头,更与沈放眉来眼去,心头如被刀子扎了一记,更是生气,道:“好,来!”
林楚玉忽然笑道:“别急别急,还有我们呢。我跟雷大哥,一人也是一万两。”
花轻语秀眉微蹙,不满道:“你干嘛也跟我过不去。”
林楚玉笑道:“哪里哪里,不过好玩而已。”说着朝雷武龙挤了挤眼。
栾星来哈哈大笑,道:“好,正该如此,我跟兄弟也是一人一万两。”望望云锦书,道:“云兄呢?”
云锦书仍是温和含笑,见他发问,道:“好,那我也出一万两。”
柳冲之也道:“我也一万两。”比起花钱,他柳家堡怎能示弱。
如此一来,欧阳宗言一边,已经凑了八万两。欧阳兄弟、铁掌帮、柳家堡、还有云锦书、栾家兄弟,个个都不缺钱。沈放一边,却是有些不同,沈放、萧平安、宋源宝、战青枫几人,都是没多少钱,柳冲莹却是因为宋源宝才转投这边,也无心出力。几人都不做声,多少有些尴尬,林怀玉正想说话,却听纥石烈光中道:“好,那我们这边也出八万两,少的我来补上。”
沈放几位师兄各怀绝技,唯独无一人擅长赌技,盖因顾敬亭对赌博一事深恶痛绝,寒来谷也禁绝赌博,潜移默化之下,沈放实不愿赌,道:“这如何使得。”
纥石烈光中只道他是不好意思,笑道:“区区小数,不足挂齿,但博一乐。”
忽听一人哈哈大笑,道:“好个但博一乐,欧阳公子,我等看着心痒,也想加上一注,如何?”却见从人群中走出四五个人来,为首一人,是个四十余岁的大汉,一身锦袍,满面红光。
欧阳宗言一眼看到,喜上眉梢,拱手道:“原来是陆大叔、何大叔、宋大叔、刘大叔、管大叔,几位怎在这里?”
为首大汉哈哈大笑道:“咱们几个闲来无事,也来燕京开开眼界,这得意楼岂能不来,谁想与欧阳公子碰上。”
原来这五人都是南域福建一带的帮会首脑,与欧阳家关系匪浅。为首之人乃是福建“下九流”的帮主陆平仲,其余四人分别是,温州龙虎堂的帮主何青,福州铁鲨帮的帮主宋远遥,建州血手会的帮主刘自在、衢州黑虎堂的帮主管云。这些个帮派都是扎根当地多年,实力也不容小觑。宋神宗元丰二年(公元1079年),取消海禁,南宋时虽有反复,但总体而言,沿海一带商贸繁盛,福建沿海一带也因此富庶,这几个帮会也都是赚的钵满盆满,个个肥的流油。
福建欧阳家在福建一带说一不二,这几个帮会都要仰仗鼻息,此刻出来,自然是为欧阳宗言帮衬。欧阳宗言故意皱眉道:“只是我等乃是对赌,并无庄家设局,不能傍猜,倒要叫几位扫兴了。”傍猜即是闲注,别人掷钱,你把注押在他身上,赢了跟着嬴,输了也跟着输。
陆平仲哈哈笑道:“长江后浪推前浪,有欧阳公子出手,我等乐得坐着数钱,我们每人出十万两,都算在公子这边。”
欧阳宗言心花怒放,面上却作愁容,对沈放道:“沈兄,这几位都是同乡前辈,盛情难却,这五十万两……”
花轻语眉头一皱,这赌局还未开始,对方赌资却是水涨船高,分明是借势压人,两家赌博,自家连赌资也凑不齐,那还赌什么赌。林怀玉也是皱眉,她林家富可敌国,但此处毕竟不是临安,她又是未曾继承什么家业,手中无非是些零花钱,几万两还好说,这数目变成五十万两,饶是加上林怀风两个,此际也拿不出来,只好又去看纥石烈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