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放两人心意似是迥异,未能相通,却是一攻一护,已入“同调”之境,武功陡增,如同化作四人,八只手臂,无所不至,打的柯云麓也是应接不暇,疲于招架。
柯云麓更是疑心,这两人定是有一门极厉害的合击之术。配合如此之厉,怕是恒山派的“两仪神剑”也不过如此。守了几招,只盼他们两人这套功夫招数有限。可谁知两人妙招叠出,竟似无穷无尽。他先机已失,一时竟被牢牢压制。
就在此时,路旁小道之上,一人慢慢走近。宋源宝看的清楚,来人正是阴长生,心中大喜,高声道:“大个子快来,帮咱们打他!”
柯云麓也偷眼看见,又听宋源宝说话,心中登时一惊,他自是知道阴长生,更知此人武功蛮横,却不知沈放等人也认得此人。只道几人真有交情,又见宋源宝在一旁,一双眼始终死死跟着自己,叫他也需分心防备。心中一乱,已失了斗志,虚晃一招,飞身离了大路,几个起落,已没入一片林中。
阴长生人高马大,一步抵得上人家两步、三步,片刻已到近前,却似未看到众人,面无表情从几人间穿过,几步又已走远。
沈放也觉此人当真与众不同,闪身到了车前,果见《天地无情极》正放在踏板之上。他一把抓起,翻了两页,确认无疑,这才揣入怀中。长舒口气,此书寻回,也算了了一桩大大的心事。
宋源宝也有些发呆,道:“这人,这人,真是。”猛地回过神来,急忙上前给沈放包扎伤口。
撕开沈放背后衣服,只见足有六七寸长一道伤口,白肉外翻,说不出的可怖。他背上全被鲜血染红,后背血迹之下,密密麻麻,层层叠叠,不知有多少伤口。
宋源宝也是吓了一大跳,脱口而出,道:“沈大哥你怎么这么多伤!”
万卷书凑过来看了一眼,看那伤口外翻,稍稍一碰,血就往外冒,吓的脸色发白,连忙躲过一旁。
柴霏雪面色阴沉,贝齿微咬下唇,一言不发,掏了伤药出来,给沈放撒在伤处。药粉一落伤处,沈放背上肌肉就是一紧,随即伤处皮肉微微震颤,显是剧痛难当。沈放却是面色如常,也不出声。
柴霏雪只撒了半点,雪白柔荑微颤,忽然站起身来,将药瓶塞到宋源宝手里,道:“你给他敷。”
宋源宝倒未多想,只当她是怕血,接过药瓶,给沈放敷药包扎。
柴霏雪远远站在一旁,面上神色变幻,一时娇羞,一时阴沉,一时恼怒,一时关切,身子更是禁不住阵阵发抖。
回到纥石烈光中府上,花轻语得知沈放受伤,也是大怒,吵着要寻柯云麓报仇。
沈放不过皮外之伤,自己倒不在意。见花轻语气的厉害,怕她胡思乱想,便道:“我学了一套合击的武功,叫做‘灵心同鉴’,你要不要学。”
宋源宝一旁道:“是啊,是啊,好厉害,我也想学。”
沈放笑道:“虚清大师说可以传人,你去叫白羽兄来,一起教你们,不过这同契之人难找,你们就算学会,怕一时也寻不到合适的人施展。”
当下喊了秋白羽一起,沈放失血不少,此际面色更是苍白,怕花轻语担心,故意大喇喇装作老师模样,坐在院中给几人讲那“灵心同鉴”。
说了功法,也学虚清大师,以指路、写字、掌中放物三样试验几人。
他最关心花轻语,自己若与花轻语也有“同契”之感,那是再好不过。可事与愿违,花轻语试了三样,样样与沈放截然不同。与人指路,她乃是先换个位置,站到问路人一侧,方才出言指点,伸手比划的动作也是繁复之极,明白人也能叫她说糊涂;写字一节,她倒和宋源宝、秋白羽都是一样,都是临空正面摹写;掌中放上活鱼,刚刚碰到她小手,花轻语就是一声尖叫,甩手将那鱼扔了出去,“啪嗒”一声,变了死鱼。
宋源宝和秋白羽反应也各是不同,沈放自己也觉诧异,原本很简单的三件事,居然真的人人反应都有差异,没有谁是一模一样。
花轻语本还玩的高兴,听沈放说了其中缘由,大是不服。沈放虽然伤重,做做样子却还可以,和花轻语试了几招,果然毫无默契。两人心思都太过聪明易变,各自为战,反是难以兼顾对方。
花轻语越练越不高兴,偏生宋源宝没点眼力见,喋喋不休,在一旁吹嘘这功夫厉害,沈放与柴霏雪联手如何威猛,逼着秋白羽陪他练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