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放内功一途,更是天然缺陷,被那人劲力逼迫,已是手忙脚乱,分心对付掌力,剑招防御更是松懈。那人长刀不住找上剑刃,打定主意以力欺人,数招一过,沈放手臂已是酸麻,出手越来越见迟钝。他这套剑法本就还在摸索,初窥门径,又都是自创的剑招,不成套路,一旦受制,更是捉襟见肘,不能得心应手。
那人见沈放剑招渐渐生涩,变化也是渐无。心中却也是隐隐有些失望,似是巴不得沈放多会一些,自己再看上两招。
宋源宝初见沈放剑法,又是惊喜,又是咋舌。沈放剑法比临安所见,又是高明许多。看了两招,那人又占据上风,心中也是暗道可惜。沈大哥当真是惊才绝艳,使出的武功,样样出人意表,还都是自家所创。自己也自诩天才,但跟萧大哥、沈大哥两人一比,又是差的远了。他脑筋也是奇快,见沈放暂时缠住对手,悄悄退后几步,忽然转身就跑。
刚刚跑出两步,面前人影一闪,正是那人挡住去路,冷笑道:“想跑?可没这么容易。”
宋源宝破口大骂。
那人不为所动,长刀霍霍,将沈放与宋源宝两人一并圈住。沈放借古法之力,拼命抵挡,将那人攻击大半接下。
但三人武功实在是相差太多,数招一过,沈放又是连中两刀。
宋源宝忽然虎吼一声,双拳猛打,身子一晃,就要抢出战团。那人冷笑一声,长刀一晃,就将他逼回。
这一轮较量,中刀的都是沈放,只因他将对手的凶招尽数挡住。更是优先护住宋源宝,没叫他再中一刀。但他如今武功大打折扣,自顾尚且不暇,又如何还能分心保护他人。
身中这两刀,刀刀都是不轻,鲜血喷涌,已经湿了贴身衣服。沈放只觉一阵头晕目眩,脚下已经发虚。
宋源宝眼角微湿,心中怒极,挥拳猛打,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沈放却是不肯叫他涉险,拼力出剑救援,数招一过,身上又中一刀。
地上点点墨痕,尽是沈放身上溅出鲜血。
宋源宝忽然一声大喝,道:“大伙一齐上,今日定要宰了他!”
那人又是冷笑一声,只道宋源宝又是使诈。忽觉不对,身后果然有脚步声响,虽是极轻,却定是朝着自己来的无疑。急急回头,三道剑光已是电闪而至。
三道剑光,其中两道都是又快又疾,叫他也是吃了一惊。身子一矮,闪到一侧。
面前站定三个年轻人,一男两女,左边一个女子,粉面寒霜,瞥了沈放一眼,面上怒意更盛,冷冷道:“无影拳韩复,你也是成名已久的人物,怎如此不要脸!”如她一般冷艳的女子屈指可数,又是武功高强的,燕京城也只有一个,正是柴霏雪到了。
身旁两人,男子长身玉立,女子明艳无俦,却是云锦书和沐云烟两人。三人今日又与花轻语、纥石烈光中外出游玩,晚上就在纥石烈光中府上用餐,此际刚好出来,正巧碰个正着。
沈放见来了帮手,心中一宽,连退几步,长剑驻地,仍是站立不稳,慢慢退到墙根,靠在墙上,大口喘息。韩复一番急攻,他疲于招架,气息已是不畅。双手拄膝,眼睛却是狠狠盯住韩复。
柴霏雪不说他还不知道,无影拳韩复,此人竟是当年逼死父母的首恶之一!难怪先前此人对自己恶意也是溢于言表,原来早是不死不休的深仇大恨!心中熊熊火起,浑身伤势忽然变的不痛不痒,一股怒焰却是越燃越高。
韩复见是三人,也是个个认得,面上一紧,道:“原来是你们三个,咱们井水不犯……”
话音未落,柴霏雪已经一剑刺到。
沐云烟一旁也是一惊,听柴霏雪一语叫破此人来历,无影拳韩复,成名已久,一身武功也是出神入化。暗自盘算,自己几人想必也不是敌手。眼下便该攀攀交情,搬出师傅和柴府的牌子来,叫此人知难而退才好。可柴家姐姐这是怎么了,怎如此大火气。
云锦书见柴霏雪面色煞白,也是惊讶,唯恐她有失,长剑一挺,也加入战团,口中不忘道:“韩前辈,还请给家师一个面子!”他却是不傻,交手几招,已经看出,此人正是那日南海子偷袭之人。此人不可力敌,赶紧搬出师傅来才是。
韩复心头也是一凛,面前这三人可一个也得罪不得。接了几招,心中已生退意。正待抽身说几句场面话,忽觉不对。面前两人,云锦书出手还算有分寸。另一个柴霏雪却是倾尽全力,招招不留余地,想是打算一剑在自己身上添个透明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