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封县,古称阳城,乃是第一个世袭制封建王朝夏朝的都城。唐天册万岁二年(696年),武则天“登”嵩山,“封”中岳,始有登封之名。
此际城南一所大宅之内,灯火通明。这宅子本是天台剑派一名弟子家的宅院,家里人早逃去了洛阳,拿来给宗门歇脚。
居中正堂之上,主位四把圈椅,居中坐着衡山派陈观泰、掌门江忘亭、左右分别是天台剑派掌门云阳真人、点苍派分宗掌门云弄子。
堂中左右各十余把座椅,左侧只坐了五人,首位泰山掌门褚博怀;接着一人一袭儒衫,温文儒雅,乃是华山派掌门岳思彰;第三位,是个双目如电,略显削瘦的尼姑,乃是恒山派掌门仪琳师太;再接下来,青城派掌门甄意融、峨眉掌门慧然师太各自安坐。
这五人身份之高,江湖已罕有比肩。若非少林与昆仑大比轰动武林,恰逢其会,只怕也难以聚齐。前番衡山派、天台剑派、点苍三派弟子论剑,除了泰山掌门褚博怀,其余几派都是遣的长老出席。
右首首位,坐着点苍卓青行、其后朱雀六子,天台剑派正阳、纯阳、留阳三位长老、点苍中和子、紫阳坐在末尾。
脚步声响,自院中走进三人,秦晋领头,身后两人正是萧平安与沈放。
一进大堂,萧平安便觉不对,褚博怀和慧然师太、甄意融他都认得,知是三派掌门,岳思彰和仪琳师太却是面生,但看气度架势,定非常人。心中登时忐忑慌乱,如此大阵仗,只怕是祸非福。
随即便看见师傅师娘,萧登楼面色严峻,洛思琴却难掩关切之意。倒是一旁七师叔陆秉轩朝他点了点头,示意他莫要紧张。
这才看到主位之上,陈观泰也是面色冰冷。心中忽然没来由的一阵委屈恼怒,少年时牢狱之灾,不久前被囚禁之苦,纷至沓来,自觉自己从未害人,却无端倍受折磨,如今还要被人诬陷。面色通红,忍不住脱口而出,道:“我没错,我没有勾结邪派,我也没有害人!”
褚博怀道:“你莫要着急,今日吾等都在。若你真无过错,定会与你主持公道。”
云阳道人道:“闲杂人等暂且退下。”
堂上人人皆有座位,云阳所说,自然是秦晋与沈放两个。秦晋躬身退下,沈放却是不动。
云弄子语气不善,道:“叫你出去。”
沈放这才道:“此事我也有份,正好做个见证。”
云弄子皱眉道:“与你有何干。”
沈放道:“那说来话长。”
中和子道:“叫你滚就滚,莫要寻不自在。”
洛思琴冷哼一声,道:“怎么,还不让人说话吗。此人乃是我徒儿结义兄弟,他说有份,自然有干连!”
陈观泰开口道:“既然如此,你就留下吧。”
萧平安点点头,就要开口,陈观泰抬手道:“你先不急着说,请天台剑派先讲。”
云阳道人道:“今日邀诸位掌门耆宿,还有我三派会盟之长老,共议衡山派弟子萧平安勾结邪道,与魔教凶徒有染;欺师灭祖,偷学别派武功;同室操戈,暗害我派长老等事。”
萧平安怒道:“你胡说!”
沈放却是微微一怔,说萧平安与魔教凶徒有染,他自然猜到,但怎地是偷学别派武功,不是给他安的偷练邪功之罪么?这几字之差,可是谬以千里。
云阳道人也不理会,继续道:“那就请紫阳道友先说吧。”
紫阳似是早有准备,也不推托,开口便道:“此子与我早有渊源,一切祸事,却是缘起三十年前,诸位且听我慢慢道来。当年无影盗猖獗,少林德念大师偶遇一人,自称林倚天,疑心此人便是无影盗。交手却是落败,便广邀高手,在我天台山约战。此事本是误会,但交手之下,却是认出,这林倚天竟是魔教门人,而且武功奇高。我等竭尽全力,也未留住此人。那一役之惨烈,今日思之,尤是惊恐。少林德念大师、岭南大摔碑手周苍、淮南鹰爪王左一峰、平凉铁枪李元耀、黄河二鬼童盛、童林兄弟、五虎断门刀彭天寿、信义镖局阎王斧郑聪尽皆殁于此役。”
岳思彰皱眉道:“此事我亦有耳闻,被围困之下,还能连杀三十余人,从容逸去!那人三十岁年纪,便如此强横?”
卓青行冷笑一声,道:“有什么不信,我一只手就毁在那里。此人一身古怪武功,匪夷所思,无人识得;手中一把奇剑,削铁如泥不说,更可如飞剑一般脱手伤人;一套奇门步法,形如鬼魅;内功已入斗力境上段。那日山上,德念大师武功最高,也不过与他境界相若。周苍老迈,我与云阳道友虽当壮年,也不是他之敌,其余人等更是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