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步云看的清楚,故意一慢,待萧平安抱住,忽然发力。点穴手指变拳,直打萧平安“膻中穴”。
“膻中穴”乃是中丹田,若被重拳打中,气府崩塌,那是生不如死。
萧平安双臂发力,本是拉扯,邱步云变拳直入,立刻变拉为推。但邱步云拳重千钧,稍阻一阻,仍是直击而至。
但这一拉一进,打向沈放一拳已经落空。沈放跟近,一剑刺向邱步云腰间“天枢穴”。
腰乃起转承合之枢,“天枢穴”更是要穴,怎敢让他宝剑刺中。迫不得已,邱步云硬生生腰肢一扭,长剑贴身而过。
萧平安借机双臂一举,横身就地一滚,已经逃脱出来。
这几下兔起鹘落,就连少林派阵中,也是一片惊叹之声。
证道院执事德永道:“这邱步云动了真格,这两个小辈竟还能抵挡的住!”
藏经阁执事德成道:“这两人配合无间,虽不是合击功夫,却也难得。”
戒律院执事德元道:“难在一个奋不顾身,一个一往无前。”
药王院执事德仁道:“不错,若有一个胆怯心慌,方才胜负已分。”
知客院执事德颂道:“两人都是两败俱伤的打法,那邱步云也是投鼠忌器。”
达摩院执事德闲笑道:“不是惜身,而是丢不起那个脸。”
罗汉堂德胜道:“丢脸是小,主攻的是拿剑的小辈,那剑如此锋利,吃上一剑,可不是丢脸这般简单。”
菩提院执事德书道:“先前两人就说,一个主攻,一个主守,想是习练有素,早有预备。”
般若堂执事德闻与沈放有赠药之缘,对他也是关心,眼睛一直盯着台上,此际若有所思,道:“这倒似阵法。”
西堂之主虚慧缓缓道:“不错,两人所站方位,正是觜宿。”
德胜道:“觜宿三星,他们可只有两个人。”
虚慧道:“你看衡山派萧小友的双手,再看沈施主的剑。”
众僧目光都向台上投去,众人都是高手,虚慧一语点破,立刻明白。
前堂之主德宏道:“原来如此,觜宿西方七宿第六,三星距离最近,成鼎足之势。”
虚恒道:“说觜宿三星,倒不如说是一只蝎子。”
虚慧点头道:“师兄说的对,确是更像一只蝎子。”
德仁道:“萧施主双拳为螯,沈施主宝剑为刺。蝎子与敌对战,都是以双螯防御,尾针攻击。首尾相顾,周转自如,攻守兼备。”
德元道:“确是个初具雏形的阵法,一攻一守,倒也巧妙。但毕竟两人成阵,若这么容易就能对付斗力境顶峰高手,未免太过儿戏。”
德永道:“一个斗力境下段,一个中段,联手竟能硬撼斗力境顶峰。咱们的这些老眼光,也该变一变了。”
德宏道:“螯要硬,刺要利。萧施主内力深厚,守御之强,沈施主审时度势之机变,意剑之犀利。同辈之中,已不作第二人想。这两人配合,也是相得益彰。江湖中若想再找出这么一对……”微微摇头,未尽之意,也是不言自明。
德闻微微点头,道:“这想必又是沈施主的妙招,此子计谋百变,不管形势何等之难,总有应对之法,殊为难得。”
德胜道:“我瞧还是萧小子实打实的阳刚功夫,更符我少林派的胃口。”
德颂笑道:“你看上了又如何,咱们还能抢衡山派的徒弟不成。”
周围几僧,都是忍不住发笑。
场上邱步云也已看出奥妙,眼前这两个小子,竟是结成阵势。江湖上自也有多人联手的阵法,天台剑派便是精于此道。但两人成阵,却是闻所未闻。
两人合击,屡见不鲜,但若要成阵,不免勉强。
可眼下千真万确,这两人真的两人成阵,而且攻防一体,首尾相顾,粗糙却不简单,颇是有些味道。
邱步云连下杀手,竟都是无功而返。萧平安主守,不管他如何出手,这小子总能第一时间上前牵制。沈放躲在他身后,立刻出剑袭扰。自己畏惧他宝剑锋利,每次都不能全功,也就伤不得萧平安。
这两人战法,看似简单,实则凶险无比。萧平安一招失手,招架不住,或是沈放慢上一步,两人都要遭受重创。
这两人如同走在刀锋之上,匪夷所思的是,又战了小半刻钟,两人竟是如沙漏一般精准,半点错也不曾犯过。
邱步云妙招迭出,可就是战两人不下。
看萧平安与沈放都已经气喘吁吁,出手越来越是勉强。但十数息前摇摇欲坠,眼下还是摇摇欲坠,没有一个真的躺倒下去。
邱步云也觉愕然,这两个小子明显已无气力,脚步都已歪歪斜斜,怎还能守御的住,反击的出?自己再打片刻,这两人会不会活生生累死?可就便累死,这两人是不是也不会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