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离她远点。’
“习惯了。我没理由去拒绝一个需要我声音的人。”
“是他们需要你的声音,还是你需要她们的能量。”
“什么事都是相辅相成的,难道你不是。”
‘爷爷我的声音比你好听。’
声音沉默,我也是。
听不懂他们的交谈,也搞不清楚这个第三者到底是什么来头,甚至不想把这一切都弄清楚,我头晕得厉害。
‘你给我发了那些东西,所以算我们之间扯平,不过要再继续这样,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网络上的局限。’狐狸头再次发出这条信息,然后暗了。
而这同时声音的音频讯号也终止。
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摸索着想去重新连接,可是手碰到鼠标就从那上面穿了过去,怎么抓都抓不住,我急得想哭,可无论抓几次,始终只能看着它在我手掌心进进出出。
耳边突然又响起一道声音,很轻,很好听。却不是声音的话音:
“我找到你了,”那声音说:“你给好好好在那里待着,小白。”
话音落,我眼前一下子就黑了,连带周围的声音一并消失。
醒来后发觉自己在医院里躺着,脚上缠着石膏,手上吊着点滴。边上坐着隔壁的张大妈,见我醒了,一脸关切地摸摸我的脸:“宝珠啊,可醒了啊,吓坏我们了,昨晚被车撞我们都以为你……哎,还好,还好只是骨折……”
被车撞?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我狐疑着看着刘大妈,然后感觉浑身上下火似的疼。
这么说真被撞了?
那声音呢……还有那个用狐狸头□□的人呢?我是怎么出门被车撞的?为什么我一点都不记得了?
一堆的疑问,可是没办法问。
于是它们最终成了直到现在我都没办法去弄清楚的问题。因为出院后我再也没见过声音,□□里也没有他的号,甚至那些原本加入过的他的群,那些添加为好友的他的粉丝,全都不见了,似乎从没存在过一样。
于是我只能说服自己那或许是我被车撞了之后,脑子休克过程中给我安排的一场梦。
梦里自己很孤独,很颓废,很绝望,绝望到了明知道自己碰到了某个在网上吸食别人精气的东西,却心甘情愿地送上门去给人吸……
于是醒来后,我的生活终于回到了正轨,虽然仍旧孤独,仍旧想着姥姥,仍旧要面对那一切原本我想全部都逃避掉的……因为我不想成为梦里那个连送上门给人吃,都会被人嫌弃的绝望而丑陋的东西。
于是不久之后我开始到处找工作。
于是我找到了工作,虽然那工作对我来说又是一件意想之外的东西。
再于是,狐狸来了,先可怜再强势地霸占了我领地的狐狸。
于是终于,孤独和绝望成了一件需要我用脑子想一想,然后在狐狸的尖叫和香水味里叹口气才能回忆起来的东西。
狐狸说:‘人生就像一只球,从这里滚出去,总会再从另一个方向滚回来。所以人要在滚来滚去中学会接受和适应。’
我说:‘我要抱毛狐狸睡觉。’
狐狸说:‘哦呀,小白,狐狸也是有自尊心的。’
‘毛狐狸。’我再道。
‘好吧……’抖了抖耳朵,狐狸灰灰地变回了原形。
‘姥姥,好梦……今晚狐狸也很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