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忽然又低头,环视一圈。
原本满地的杂志游戏机不见了,桌上的饮料罐和披萨盒也消失无踪,取而代之是平整漂亮的地毯、光洁的茶几和一侧摆放整齐、按大小尺寸叠好的“杂书”。他前几天刚换了新款的switch被压在上头——看这架势,大概是充当了个镇纸的作用。
“……”
他揉着脖子,眉头微蹙,问:“你收拾的?”
没等她回答,却又一脸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咕哝道:“怎么搞得像我请你来是为了压榨你一样。”
池雪:“……?”
用几年后时兴的话来形容他的表情及感受,大概即是:
干得挺好。
下次别干了。
她打小敏感,察觉到这一点,顿时紧张起来。
想解释又不知怎么解释的时候,总是词穷,于是只能结结巴巴说了一大堆“因为所以”,等解凛喝了杯水润嗓子回来,她还站在那,眼神紧跟着他。
两条辫子也跟主人一起、委委屈屈地垂下来。
“怎么了?”
这回却换解凛不解:“干嘛站着?坐啊,你想吃什么,等会儿帮你点。”
他说完又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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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等他都换了身运动服、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迟雪还站在那,很无措的样子。
解凛擦着擦着头发,动作倒逐渐慢了下来。
又稀奇地一挑眉。
“我惹你了?”
他问迟雪。
迟雪说:“要不、我,把东西全放回去?”
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
他忽然失笑。
也许是在家里不比在学校。
只一个笑容罢了。他好像突然又从高傲不可一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解凛,变成一个可靠近的人。
迟雪莫名所以、满脸疑惑。可看着他笑,又忍不住也跟着笑,笑着笑着,才发现他原来是在笑自己。脸红得快要烧起来。
“我第一次来同学家做客,”最后只能小声又小声地解释,“不知道、有些东西可能不能动,只是想顺手收拾一下。是不是惹你不高兴了?那,我把它们放回去可以吗?”
“不用。”
他摆手。
定定看她一眼,
忽然又走过来,径直拉开椅子、坐在她旁边。
她闻到沐浴露淡淡的橘子香气。
刹那拉近的距离,依旧却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只失神地看着他:右手撑脸,有一页没一页地翻动她刚誊抄的笔记。
——脸好小。
——手也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