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至于这个答复最终会是什么。
实际上,无论是提问者还是被提问者,心里都早已有了答案。
迟雪定定望着对方的神情。
明白叶南生此时亦只是在给她台阶、给她时间说服解凛而已。于是权衡再三,最后还是定下了三天的期限。
“至于‘那边’,”她说,“麻烦你先帮我拖住了——如果可以的话。”
“好。”
而叶南生说:“我会在深城等你。”
语毕,紧了紧西服外套,他随即不犹豫地起身,与她擦肩而过。
脚步声随公寓门再度关上而渐远,直到再没了声音。
“……”
公寓里遂又只剩下她和解凛两人。
迟雪一时却也不知道怎样开口。
只仍痴痴握了他的手——直至两手竟在这冬夜里互相沁出汗意。
不知是怪暖气开得太足,还是怪两只闷葫芦谁也不愿意先松手。
她不知想到什么,倏然笑了笑。
半晌,又抬头看向解凛。
“我饿了。”
她小声说。
“解凛,给我煮碗面吧,好不好?”
诚然,少时的迟雪,其实也常幻想自己未来的家该是什么样的。
她从小便是个务实的人,想着自己也许也会和母亲一样,规规矩矩地读书,后来到了年龄便相亲:运气好的话,会遇到父亲这样的男人,举案齐眉过一生;
但运气不好,也有可能嫁给个不解风情的大老粗或“不归家的人”,如此人生想必要艰难些——但她到了那年纪,也会有自己的事业和人生,倒不必全依托着丈夫来定一生的好坏。
毕竟人间的寻常事多啊。
她想着。
不管和谁成家,自己这柴米油盐、酸甜苦辣的一生,还应该是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也因此,甚至就连喜欢上解凛之后。
她亦没敢太夸张地做梦。不敢去梦他们的将来。
只有偶尔地、很小心翼翼地,才想一想:也许有一天自己能够和他重逢。
在大学城的某个小吃店,在母校的校庆,又或是任何想到想不到的场景。
她会观察很久,内心排练无数次开口的语气,最后鼓足勇气走上前。
说一句“好久不见”,或“我是迟雪”——
当然。
也不是没去想过。
故事更有可能的发展,如果现实些,大概是她在六十人的同学群里看到解凛的消息,通知他们一群同学去某某酒店参加婚宴。
入场的大荧幕上,会来回滚动播放着般配的婚纱照。她在进门处登记,旁人问她是男方或女方的家属,而她会说,是同学。
一样也要自我介绍。
说:“麻烦帮我登记下,我叫迟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