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她因为不吃饭被妈妈训,因为贪玩太晚回家、不敢上桌吃饭的时候,哥哥也总是这么安慰她。
如同这一拍就能给她注入某种力量似的。
他们从小到大,始终保持着这种幼稚的小默契。
“……”
时韫的眼泪于是默默憋了回去。
但也是从那夜过后。
她却真的开始摘下脑袋上、手上花花绿绿挂着的装饰品,过上了整天素面朝天,每天抱着几本教辅书“硬啃”的奋斗生活。到后来,甚至主动求着迟雪给自己请了家教,慢慢地补足过去几年来荒废学业的进度。
就这样长到十八岁。
也许正是应了那句“无心插柳柳成荫”。
不化妆,她的漂亮出众反而越来越掩盖不住。
初中时被笑话成“大高个”的身材,到了高中,多半只引来无数艳羡和心猿意马的目光。
更别提她生得高挑,模样亦极秀丽。
可谓是综合了父母两人的优点,天生就有鹤立鸡群的美貌基因。
自打上了高中,成绩更像是坐了火箭,终于显现出她遗传自母亲的读书头脑。
焉知在此之前,解凛甚至曾一度担心她考不上大学。
如今再看,却显然属于多虑。
于是乎。
卸下了这边这个心理包袱,两夫妻睡前的话题,又逐渐从女儿的学习,聊到小远的婚姻大事上去。
深夜。
房间里已黑了灯,伸手不见五指。
迟雪却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
半晌,又盯着天花板,突然开始喃喃自语:“毕竟小远也三十一了,”她说,“我们就这么干看着,是不是不‘称职’?是不是……多少也该催催了?”
虽然曾几何时。
她也一直觉得自己将永远年轻,且绝不会成为一个爱催婚、话又多的家长。
但事实证明,年近五十,她似乎也依稀有了曾经老迟的影子。
生活满是琐碎,心里装满儿女。
她是担心啊。
怎么能不担心孩子们的将来呢?
“解凛。”
于是又不自觉拉过枕边人的手——似乎每每不安的时候,她就爱掰扯着他的手指玩。年纪大了,这习惯更显得孩子气。
只是他从不说她,她也就从没意识到,自己这种半夜扰人清梦的事做了多少回。
“解凛?”
“……嗯。”
可怜某人这天公差刚回国,好不容易调整到快睡着的状态。
这么一扯,从前做警察时、下意识的警惕心理又把他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