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脚步声,他微微侧身,正好把身后趴在地上的曹茗月露了出来。我稍显惊讶的望着他,他却笑得云淡风轻:“既然你来了,这里也没我什么事了。”说着,举步向外就走。
“陛下。”曹茗月的呼喊犹如□□:“臣妾求您放过我父亲和哥哥。”
狐狸似乎没听见她痛苦的喊声,从我身边擦身而过,就那么消失在殿门外。
我望着虚弱的趴在地上的曹茗月,颇觉无趣,但此时箭在弦上,只得招手让承喜把那个下毒的宫女带前几步。
曹茗月刚还痴痴的望着狐狸消失的地方,此时见到那个被我们压上来的宫女,忽然抬头满脸怨毒的瞪着我道:“我是要杀你,但我有什么错?你该死!”
我慢条斯理的从秋雨端来的那壶毒茶中倒了一杯,举到双手被绑的宫女面前,然后不顾她的挣扎求饶把那杯茶灌了下去,这才转身冲脸色煞白的曹茗月悠然笑道:“你没有错,后位之争本就凶险,成王败寇,乃是天家的至理名言。只是你连何时该忍都不知道,颇让我这个和你竞争后位的人感到失望。”
曹茗月惨然笑道:“你认为我在争后位吗?真是可笑,我曹茗月从来没在乎过那样东西,我争的是把我明媒正娶入门的夫君。”
听她这么一说,我心里忽然感到有股怒气澎湃涌出,怎么压也压不住,面上却笑得越发魅惑人心:“如果是抢夫君,你就更不需要争了,因为他是我的男人。”
“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曹茗月的怒骂结束于被我强灌毒药的宫女软到在地的一刻,她白着脸看我走上去用脚揣了下那个嘴角流血,呼吸时有时无的女人,忽然惨叫道:“你不是人!你这个恶鬼!”
我笑靥如花,又倒了杯毒茶,望着曹茗月眼里的恐惧,柔声道:“正如你所说,这就是你配不上他的原因,因为他也是恶鬼呀。”说着,在承喜和秋雨的惊呼声中,昂头把毒茶一饮而尽。
放下杯子,我看到曹茗月不可置信的眼神,轻笑出声:“你不会真以为区区一点毒药,就可以把我毒死吧!想当年我被司徒绯下的慢性毒药虽然发作缓慢,但毒性都比这个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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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慑住曹茗月后,我用最快的速度回到隆馨宫,开始不住呕吐。以前我确曾喝过很长时间的慢性毒药,后来为了防毒,又在白夜的指导下服食过毒性不烈的药物,但那并不代表我能抗拒所有毒物。曹茗月派人下的毒,从宫女毒发的速度看,估计我要是用非常缓慢的速度喝一杯,并不成问题。可当时为了震住她,我一口气喝完,表面风光的背后,是现在能吐多少就必须吐多少的痛苦。但让我更感到郁闷的是,这种痛苦必须承受。曹茗月作为狐狸的正室,在眼下纷乱的楚国,已不是可以随便杀死的人物,否则狐狸和我的名誉都将受损。因为有这层考虑,我对她还有一定的容忍度,但她却想依仗父兄势力铲除我。如果不能此时把她压服,以后更无法控制。
越想越气,狐狸享受,我却要替他受苦。蓦地,一只大手伸过来轻拍我的后背,我不停顿的继续呕吐,换来狐狸的一声叹息:“这是何苦?”
吐的已经再也吐不出来,我在他的服侍下漱口后,轻喘道:“你偷听了。”
他丝毫没有否认的打算,搂着我道:“我喜欢听你说,我是你的男人,再说一次好不好?”
我森然一笑,一字一顿的道:“你是我的男人——其中之一。”
狐狸的笑脸上猛然出现非常细小的裂缝,如果不是我深识他性格又早留心观察,绝对看不出来。可惜转瞬之间,裂缝已被修补,他并未露出任何怒气,反而从容笑道:“还在生气?我道歉行了吧。知道你不高兴我事先没和你商量,可咱们心意相通,这不是配合的挺好。现在,曹家父子坐实了谋逆罪名,我可以名正言顺的扶植曹家最小的儿子曹佑思,而你问鼎后位的阻力也小了很多。”
我冷笑:“默许曹家父子调动兵马围杀我,又派北羽来救,你的如意算盘打的不错。”
“再厉害的算盘不是也没全打响吗?听北羽说你收了云岭军,动作好快!”
“晚一步的话,恐怕又要被你捷足先登。”
“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宫里这几个女人我都料理不了,还要靠云儿你来好好整治。”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不要心疼。”
狐狸对我冷冰冰的回答毫无反应,依旧笑眯眯的道:“我哪有工夫心疼她们,你一去多日,回来就怀疑我,是不是该好好补偿我一下。”
“我什么时候怀疑你了。”如果说的是我怀疑曹茗月怀孕这事,反正当时谁也没挑明,我坚决不承认。
“这事先放下不提,你给我好好讲讲你怎么收服云岭军的。”狐狸没穷追不舍,轻易的改变话题我很高兴,可是……
“这个现在说也无妨,但你确定我们要在床上谈?你的手往哪里摸?”
狐狸不为所动的把我压在身下,一只手胡乱的解开床幔,一只手则与我衣服上的扣子奋斗,同时还不忘厚颜无耻的笑道:“边说边做,有益健康。”
帷幔快速垂下,其上妖娆的金色菊花阻隔了外面的风雨,仿佛把之前所有的血腥与争斗掩盖,留下的仅有枕边人的温柔。思绪随着狐狸在我身上游走的手,开始飘忽不定。想到今日隆馨宫外阳光明媚、花开娇艳、芳草如茵,四面八方洋溢着柔和的氛围。人们沉醉在这天地的美景中,此刻又有几人会想到九月秋来,百花凋零,菊花绽放的傲然姿态,我却已在盼着那一天快些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