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点着王熙凤大笑:“哪里来的泼皮破落户儿,快与我撵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咱家债主上门了。”笑罢,又看向贾琮。
“琮哥儿,你也听到了,不是我不给你养亲兵,实在是如今家里周转不灵,过几年等你大些再说罢。”
贾琮笑着摇摇头,自己在贾母这里最亲近的称呼估计就是“猴子”了,即便自己封了王,也不可能达到贾宝玉的档次,被称一声“心肝肉儿”。
众人都看向老太太,这可是实打实的待遇问题。
众人听到他一字一顿说出“无价之宝”四字,忍不住笑了起来,琮哥儿看来不达目的不会罢休。
“老太太,琮的亲兵,官中如何打算?”贾琮想起实惠,忙问道。
贾琮笑道:“琮素来就怕麻烦,因这点小事去打扰祖宗也不像话,一切但凭老太太决断,只吃酒的时候别忘了叫我就行。”
众人均掩嘴轻笑,琮哥儿真是不吃亏呢,谁敢衡量御赐之物价值几何,这不是大不敬么?
果然贾母骂道:“混账东西,御赐之宝那是圣上恩典,怎能与区区阿堵物相提并论,你怎敢说此大逆不道之言?”
贾母微一沉吟,道:“你个小小的人儿,养什么亲兵?若我没记错,恩骑尉按制可蓄十名亲兵,若是配齐,一年人吃马嚼、粮饷月例、衣甲仗器只怕要数百银子,且还要现购马匹,官中如今可有银子?”说着转头看向王熙凤。
“琮哥儿也太小气了,为几两银子至于么?”贾宝玉在一边低声道。
贾琮道:“老太太此言极是,御赐之物自是‘无价之宝’,您老看着办吧。”
王熙凤何等聪明,哪看不出贾母之意,忙叫苦道:“哎呦老太太,可别提银子。您老封君要大发慈悲,给琮哥儿养亲兵,那是您老太君的慈爱,可官中实在拿不出银子。
贾母见贾琮耍赖,实在推脱不过,且薛家母女还看着,也不好丢了体面,便嗔道:“哪里学的市井小民嘴脸,哪像个大家公子。罢了,念你给家里挣了脸面,鸳鸯,拿一千银子给他。”
薛宝钗理都懒得理他,膏梁纨袴之辈真是不及琮儿远矣,只是定定的看着贾琮,眼中情丝几乎要一圈圈把他缠了起来。
众人闻言,均震惊地看着贾琮,有这么把皇上抬出来勒索的?
贾母脸色微变,好个奸猾的小兔崽子,气笑道:“你要我表示多少?”
“谢老太太赏赐。”贾琮嘻嘻笑道。
众人皆老于世故,自然明白老太太的意思,如今贾琮异军突起,又这么肆无忌惮,一言不合便要杀人,连大老爷都不放在眼里,若是再不压一压,恐怕这个家就不知道是谁说了算了,因此都默然不语。
这神京城里各家勋贵、宗亲,红白喜事、婚丧嫁娶、人情往来一个月少说有二十起,这走来走去,都是银子。
贾琮嘿嘿一笑:“您估摸着圣上赐的尺子值多少银子,看着给点就行了。”老子在皇帝面前都没吃亏,岂能让你个封建老太太轻易过关。
不一刻,鸳鸯拿来银票,交给贾琮。
贾琮尴尬一笑,“鸳鸯姐姐见谅,琮绝无此心。且老太太当面,琮纵有此心,也不敢表露分毫,实在是无心之失。”
鸳鸯脸上红霞飞起,啐了一口,别过头去不理他。
听到无心之失四个字,王熙凤就气不打一处来,冷笑道:“琮哥儿刚刚说的什么府里有四大丫鬟,倒是新奇,不知是怎么个说法?我却没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