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肚子里的诗词,哪一首不是光耀千古的名篇力作,浪费在这个只能看不能碰的大家身上,这种亏本生意,他是绝不会做的。
“哦?莫非琮哥儿还有什么奇思妙想?”二皇子笑道。
“伱又想耍什么把戏?除了诗词,莫非你还有其他才能?”孙炽疑道。
“嘿嘿,待会便知。”
忽听一大嗓门子叫道:“蓝大家这不是为难我们粗人么?要表示真心、要根据,何必定要诗词?”
蓝薇看向边上一雅间,微笑道:“这位爷,可是另有高见?不妨说出来,大家商议一番。”
“高见没有,低见倒是有一个。”那人道。
众雅间的恩客们听他言语粗鄙,均纷纷出言斥责:“哪里来的粗鄙之人,莫要胡言乱语唐突了蓝大家。”
那人哈哈一笑,砰,一叠银票拍在桌上,道:“我薛大爷出一万两银子,听蓝大家一只曲儿,有没有出价比我高的?”
贾琮微微一愣,这声音似乎听过,忽然想到一人,摇头失笑,竟然是他,薛蟠,薛霸王,薛大傻子,未来的大舅哥。
“此人你认识?”孙炽笑道。
贾琮点头:“这是当年紫薇舍人薛公之后,名叫薛蟠。原籍金陵,如今上京来,暂住敝府。”
二人点头。
只听熊林喝道:“哪里来的土包子、暴发户,还不给我滚出去,你这等人也配听蓝大家的曲儿?”
“呸,一个个到妓-院充什么正经人,蓝大家的曲子,我听不得,莫非你们这群穷酸听得?写些什么狗屁诗词,有能耐拿真金白银出来,要多少诗词买不到?
出不起钱的,趁早滚蛋,莫要丢人现眼,去外面顽便宜的去罢!”薛蟠哪里是让人的,当即破口大骂。
“无知蠢物。”隔壁包间几个头戴逍遥巾,身穿锦缎儒服的年轻读书人眉头一皱,哪里来的野物,竟敢在这里撒野。
凭他们的身份自然不惧什么暴发户,可是若与他对骂岂不失了身份?若不教训他,又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蓝薇什么场面没见过,淡淡道:“这位爷所言虽也有理,可这楼里不以金银论胜负,只以才华见高下,这是妾身的规矩。
敝楼虽小,却也没把万把两银子放在心上。请这位爷见谅。”
她从薛蟠谈吐中瞬间判断出,此等粗人根本不是自己的目标客户,故而说话也没那么客气。
那几个士子闻言大笑:“蓝大家何必与这莽汉多言,撵出去便罢。”
薛蟠不服,还从来没他买不到的东西,冷笑道:“蓝大家看不起万把银子,不如说个你看得起的数,只要你说得出,我就买得起!我还就不信了,还有妓-女不爱钱的!”
众人大怒,此人竟敢以“妓-女”这般粗俗之词称呼蓝大家,蓝薇也微微皱眉,自她出道以来,还没人敢当面这么不尊重她。
她堂堂神京行首,卖艺不卖身,出入对答无论名宦子弟,贵人雅士,都将她奉若天人,在她面前大气儿也不敢出,生怕唐突了她,哪个不是竭力表现出彬彬有礼的样子。
只有这个夯货!蓝薇心中暗恼,面上却露出一丝委屈哀怨、楚楚可怜之态,微蹙眉头,偏过头去不理他。
贾琮暗道要遭,蓝薇这是要借刀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