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你颇有功勋的份上,回家当个闲散国公,颐养天年罢。”庞超道。
贾琮冷笑道:“我方才就说了,元辅的缓兵之计,同样给了敌人休养生息的时间,走着瞧便是。
西域是朝廷的西域,不是我贾琮的西域,既然都不想要,索性不要了。
我只管积蓄力量,其他都是扯淡,若天下有变时,他们才会知道,我是棋手而不是棋子。”
庞超笑道:“然也。朝堂之争,理应顺势而为,攫取利益,方可实现自己的抱负。
西域虽美,弃之不伤元气,大势若成,一将可定江山。你还年轻,日后有的是机会,何必与垂垂老朽争一时短长?”
贾琮道:“先生这是使的缓兵之计?”
庞超微笑道:“这是将计就计。”
贾琮笑容有些苦涩,点了点头,政治就是这样,有时你只能接受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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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庞超商议良久,贾琮回到内堂,想去宝钗处歇歇,今日朝堂辛苦争斗,却以失败告终,让他只觉神疲力乏,只有宝姐姐的温柔体贴稍可慰藉。
进了院子,见如意、黛玉都在,贾琮勉强笑了笑,与三人打了个招呼。
宝钗看出他心情不好,忙命人上茶,服侍他坐到躺椅上。
见贾琮沉默不语,只是发呆,如意、黛玉对视一眼,都有些不解。
黛玉关切道:“怎么这副没精打采的模样,方才听说爹爹过来,说了什么?”
贾琮靠在椅背上,双目微阖,道:“没说什么,都是公事。”
宝钗站到他身后,轻轻给他揉着太阳穴,笑道:“什么公事把你难住了,莫非是为西域的事?
听说朝堂上为此吵了几天,有主和的、有主战的,总没个定论。”
贾琮叹道:“宝姐姐果然聪明,一语中的,今儿就有定论了。”
如意忙道:“是不是要发兵再战?莫非派你挂帅?”
贾琮微一沉吟,宝钗忙摒退左右,只留夫妻四人。
“恰恰相反,朝廷议和了。”贾琮轻声道。
“议和?”如意皱了皱眉,道:“怎么议的?”
“借地和亲。”贾琮哂道,把朝廷的意思简略说了。
三女默然半晌,如意冷笑道:“你今儿在养心殿就没据理力争?”
贾琮瞪了她一眼,道:“我怎么没争?都让皇上把我撵出来闭门思过了。唉,孤掌难鸣,没法子。”
如意恨声道:“自太祖开国以来,何曾与蛮夷割地和亲?满朝文武竟能忍受此等奇耻大辱?!
他日九泉之下,有何面目去见太祖太宗?不行,我要进宫面见母后,请她劝阻父皇。”说着起身便要走。
贾琮见她比自己还愤青些,忙道:“且慢。你这一去,不是把我卖了吗?
我把这些军国机密私自透露给你,已然不对,你再去干预朝政,那不是更加了一层罪?想谋杀亲夫么?”
如意跺脚啐道:“那你说怎么办?你们男人没用,只能我自己去劝谏父皇。”
贾琮苦笑道:“你去也没用,此事已成定局,岂会因你而改变?
何况借地不过是保留体面的说法,咱们就算不借,罗刹人不还是占着么?
和亲更是小事一桩,在朝廷诸公看来,牺牲一个女人,就能换来暂时的安定,为国朝争取几年时间,那是无本的买卖,大赚特赚,有什么不可行?”
“呸!你们男人折戟沉沙,兵败辱国,却要无辜女子忍辱负重,委身事贼,好不要脸!”如意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