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夫子了解了事情的始末,便安抚着众人散开,避免让人看了两家笑话。偏偏也有那么些人,不吃这套。
“哟,姚姑娘来这里一坐,喊着大家给评评理,怎么姚夫子一来就让散开呢?”一路人笑道。
“是啊,这公道是不需要我们主持了吗?”很快又有其他人接话。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无外乎就是说,姚家父女在戏耍众人之类的。安知意和宁从言便冷眼看着,看热闹不嫌事大这是人们惯有的心态。
但不一会,从安居门口的动静,就引得巡捕注意。
“这里是怎么回事?可是有人闹事?”一巡捕见着众人聚集,严厉的问道。
众人官府有人来,便歇了看热闹的心思。姚夫子怕闺女名声败坏,上前应付道:“大人说笑了,这里并无人闹事,不过是女儿家有些争执。”
安知意笑了,原想着姚夫子是个明辨是非的,没想到为了护着姚冬雪,谎话也是张口就来。
但安知意并未拆穿,就这么点事,巡捕就算知道了,也不过是训斥几句,掀不起大浪,还不如顺水推舟,成了姚夫子的人情。
巡捕见众人都说无事,便也没再深究,只说了句:“无事便散了,别堵在这里,影响秩序。”
在众人散去后,老太太冲着安知意他们使了个眼色,招呼了一句:“都进来吧,别在外边了。”
拜姚冬雪所赐,从安居此时并无客人,也就省了点功夫。
“行吧,说
说吧,你是受何人挑拨?”老太太也不拐弯,直接问向姚冬雪。
“快如实回答吧。”姚夫子也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直言道。
“一个男子。高高大大的,皮肤黝黑。”姚冬雪纵然十分不乐意,也只能如实说。
安知意等人,听到这里,已经肯定了是大牛所为,也就不再问了。但姚夫子却还是个一知半解,所以追问道:“原话是怎么说的?”
“他说,古北街新铺子的掌柜,勾搭养兄一事,已经人尽皆知。”姚冬雪并不觉得自己有错,只是恼怒那人所说的事,而没有给出确凿的证据,让自己出了丑。
“所以你就信了?”姚夫子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女儿。
“古北街新铺子,只有从安居。养兄不就是指得安家。女儿虽然不算聪慧,但也断不能吃了这个亏。”姚冬雪还是一副我没错的样子。
“夫子,此时姚师妹说得不错,既然有人特地来说,也就意味着确有此事。”梁俊也站出来,补充道,生怕姚夫子看不见他一般。
“女子愚昧,可你这进了学堂的男子,怎地也是如此?老夫平日的圣贤书都是白讲了。”姚夫子痛心疾首。
“姚夫子这话说得可严重了,这不辨是非的男子,怎么能和知理明事的女子相提并论。当然了,蠢笨的女子是多了些。”宁从言郑重其事的反驳道,说完还若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姚冬雪。
姚夫子被这话噎住,好一
阵子才缓过来。姚冬雪和梁俊倒是听明白,想要反驳一句,姚夫子一个眼神便止住了。
“安家丫头,今日这事,是你姚姐姐做得不对。老夫在此代她致歉。”姚夫子想着,都已经到了这个局面了,总得让大家面子都过得去,自己是长辈,又是个夫子,安知意怎么都会给两份薄面。
安知意没有接话,只挑了下眉毛,含笑看着他。似乎是在等下半句话。
姚夫子见安知意久久未做反应,也明白了她的意图。“当然,今日叨扰了,也是应当补偿一二。”这话是对着老太太说的,想着安知意一个丫头能做什么主,老太太应当会顾及两家的姻亲关系。
老太太心里明白,但也不接话,只看了看安知意。这事儿从头到尾就是冲着自家孙女来的,她可没有帮苦主原谅人的道理。
“姚伯父,今日姚……姑娘上门这一通闹,我虽然能理解她,但总归是会给我、给安家、给姚家造成不小的影响。”说完,安知意顿了顿,留给姚夫子充分的思考时间,也让他有心理准备。
果然,姚夫子点点头,显然是认可这话的。
“我与兄长无血缘关系,这个是一早就告知于你们家的。年少时,或许不懂事,是对他有意。但早就成为过去,这个相信他也和姚姑娘说明白了。”
“如今,不过是旁人的几句话,姚姑娘便堵着铺子闹,说白了,这不仅是在侮辱我,也是侮
辱了顾秀才,这若是被人提及,日后对他考科举也是不利吧。”
姚夫子听着一个比自家闺女小的丫头,都能参悟其中道理,偏生自家闺女还一副不服气的样子,只摇摇头,好脾气道:“安家丫头说的是,冬雪过于莽撞,回去后必然会责罚一二。”
“爹!”姚冬雪一听自家爹如此好声好气对安知意说话,就有些不忿。
“你闭嘴!”姚夫子直接呵斥住了。
“姚伯父,我爹娘供养兄长,本就无所图,惟愿他好。为了防止今日这事再发生,晚辈愿与您签一份断亲书。当然了,日后姚姑娘和顾秀才成亲,你们也可以让他再写一份给我爹娘,免得两家来往,被有心人利用,生出事端。”安知意字字句句,看似都是为顾淮舟前途考虑,姚夫子听着也觉得安家人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