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黄河)何时上冻?”
“至多再过二十日。”
“届时当烦劳先生。”
“请公子直呼某名即可。”
“汝姓?”
“单姓毛。”
毛遂?郭猛忽然有种荒谬感,差点便憋不住笑,不过自己不是赵国的平原君,更没有面临长平战败后邯郸被围的危急局面,与芮国联络之事倒是可以从长计议;哪怕谈判不成,总归也能在芮国君臣心里埋下种子,若自己开春后打赢狄戎,届时芮国自然会贴上来。
虽然自己不过是瑕邑的封君大夫,不过在这春秋时代,周礼已逐渐崩坏,各个诸侯国已经出现大夫不遵国君号令,擅自接受他国邀请共同进攻第三国的事情——虽然尚不普遍。
而自己出头牵线搭桥,最终让便宜老爹与芮国等国盟誓,以郭猛身体前主人对父亲的了解,当不成问题。
正当郭猛浮想联翩之时,內侍通报,缭求见,郭猛顿时脸又塌了下来,只能迅速结束与毛遂的谈话,简单将其封为自己的外交使者,便将其请了出去。
“夫人又在催促公子返回国都。”
预料之中的事,姣痛爱自己的儿子,得知自己儿子孤身在瑕邑防守时,据闻就在寝宫砸了不少珍贵的陶器,要不是虢公忌父同样带兵出击,姣早就缠着虢公
忌父,要他赶紧把宝贝儿子抓回国都了。
而瑕邑包围战结束后,随着函谷关的建成,虢国大军北返,姣却没见到自己的宝贝儿子一块回来,待逮住虢公忌父一通问后,居然让郭猛这小子留在瑕邑没回来,据说还要继续防御狄戎,姣更是发了狂,据说把虢公忌父抓了个满脸花。
此后便是隔三差五便派人追问郭猛何时返回国都,以至于郭猛担心如果自己将骑兵队调去虢国东部就食兼训练,离国都太近,会不会某天军营里便出现母亲的身影。
“是不是派人到温国,求国君劝说一二?”
让外公劝说劝说母亲一番,虽然以郭猛身体前主人的记忆看,多半没啥用,不过也算死马当活马医,且这么着吧。
除了这事外,倒是还有个好玩的事,卫公派使者到虢国国都,就郭猛把战马卖给郑庄公一事进行了质问,而虢公忌父则依此前与郭猛议定的方略,直接将卫公的使者轰了出去,让这使者告诉卫公:
“虢国自有法度,想与何人交易便与何人交易,卫公不过是东方伯长,何故插手吾国之事?”
虽然此前虢公忌父对这关东诸侯中实力最强的卫国颇有忌惮,但是对于郭猛这后世穿越者而言,深知卫国在“郑庄公克段于鄢”之后,就再无值得一提的大阵仗,根本威胁不到虢国。
哪怕如今郑庄公尚未动手,郭猛仍然料定卫国不过是纸老虎,根本不敢
以倾国之兵压过来打虢国。
更何况郭猛从舅舅温颖处得知,卫国自居关东伯长,多次打着周室名义多次干涉关东诸侯,早已让周平王心生不满,若卫国讨伐虢国,势必需要途径周王室城邑,如此大军通行于王畿,必然让洛邑震动,严重打击周室威信,但凡周平王没人老糊涂,绝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所以,周王室虽与我虢国不睦,但却也是个不错的肉垫子,缓冲区,谁想从东边打过来,都得先掂量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