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妹,你没事吧?”一个警察姐姐担忧地走过来搀着她的手臂,“你是来报警的吗?如果遇到什么难题了,可以告诉我,我们可以帮助你。”
许沅疲惫地摇摇头,声音嘶哑道:“你们帮不了我。”
这种自己躲起来的失踪案,派出所不会认真帮忙找的。
她挣开警察姐姐的搀扶,踉踉跄跄地往外面走去,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只能不停地往前走,但她觉得自己永远也走不到终点了。
在后来的很多天里,许沅终于拼凑出了事情的全貌。
严立民在外地那三年确实赶上了一个好时机赚到了钱,他回沅南包了门面做生意,但却不知怎的就和曾经的赌友联系上了,赌博这种东西,一旦沾上就有了心瘾,他经不住赌友的再三邀请,又复赌了,手里有了钱赌得也比之前大,赢得多输得也多,但人赌红了眼,对数字是很不敏感的,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成了一个难以偿还的天文数字。
在事情处于崩坏的边缘时,他终于去找了严锐,父子这一层关系决定了他和严锐是永远绑定在一起的,这次的债主是有黑社会背景的放贷机构,他们不会对他们手下留情,留给严立民和严锐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跑。
许沅不知道他们聊的那几个小时里到底有没有达成共识,严锐又是否同意用逃跑来躲避债务,但总而言之结果就是严锐放弃了A大,消失在了许沅的世界里。
真的非常讽刺。
知道真相后,许沅一直在想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想如果在一开始的时候,她劝说严锐和他爸和好,严立民也许就不会又被人拉下水,想如果那次在步行街看见严立民和别人有纠纷时,他们上去关心一下,是否就能在事态恶化到难以收场之前,挽回这一切。
想来想去,她除了怪罪命运、怪罪严立民外,又开始怪罪自己,怪自己不能未卜先知,明明有那么多机会可以改变这一切,她却一个都没抓住。她用一种自虐的方式,试图用铺天盖地的愧疚,来对抗失去严锐的痛苦,但效果并不显著。
她的状态变得很差,一模跌到了年级100多名,吓得老林血压狂飙,成绩一出来,就联系许沅的妈妈把她接回去休息。
严锐家被债主接管,她无处可去,但尽管这样,她也没动过回妈妈那儿的心思,而是自己重新找了个租房。
两人出了校门,许沅淡淡道:“妈妈你自己回去吧,我不去了。”
赵秀芳看着她欲言又止,终于忍不住道:“沅沅,你到底怎么了?你从来没有考得这么差过,是因为那个男孩子吗?你们分手了吗?”
许沅强调道:“我们没有分手。”
“那……”
“你别问了,我没事,我回去休息了。”
赵秀芳着急地拉住她,“你回哪儿啊?”
许沅轻轻地挣脱开,“不用你管。”
“我不管你管谁啊!”赵秀芳见她这副宛如行尸走ròu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大吼道:“许沅,你到底还有没有把我当你妈!你小小年纪就为了一个男孩子要死要活,你像话吗?”
“你去管你儿子!去管你的新家!”许沅压抑太久了,此刻终于忍不住和她对吼。
她睁着一双空洞的眼睛,大声质问妈妈道:“你又有没有把我当你女儿呢?这么多年你真的关心过我吗?你除了让我为你的新家庭妥协,还做过什么?你以前不管我,现在就更别来管我!”
赵秀芳被她问得哑口无言,她气得眼眶发红,手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