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二次见到黑哥的地方,是在我们县城这边一个人流量比较少的商场里。
这商场一共四层楼,占地面积不太大,一二层是卖各种各样衣服百货的,三层是美食城。
四层则是一个室内旱冰场,来这旱冰场玩的一般都是一些十几二十几岁的青少年。
那天正好赶上周末,我跟几个平时玩得好的同学一块到这旱冰场寻思滑会旱冰。
一进门我就看见围栏上靠着个又白又瘦的年轻人,越看越眼熟,离近了一看才发现这不是那天那个二神儿小黑吗。
这时候他目光也扫到了我这边,我见他看见我了,紧忙跟他打了个招呼叫了声小哥哥好。
黑哥问我今天是放假吗,咋有功夫上这玩来,我说是啊今天放假,没想到能在这再碰见你,咱还挺有缘分的。
跟黑哥唠了一会一会之后,黑哥就说来了就换上鞋进去滑一会去呗,我教你几招花样。
我心说你这才艺还挺多,会唱词请仙,滑个旱冰你还会花活儿。
之后黑哥领我们换好了鞋进了旱冰场,我那几个同学一进去就撒丫子一圈一圈竞速比谁滑得快去了。
黑哥带着我在场地边上找了个旁边没什么人的角落,给我展示他的独门滑步,说要教教我。
东北人其实不管男女老少都是这样的,都自来熟得很,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再有机会见到,轻而易举就能玩到一起去,大家普遍都比较外向。
期间我跟黑哥唠了不少关于自己身上的事,互相加深了一下了解。他说他本名叫张涛,张大仙儿是他亲姑姑。
他从小就父母离异,妈妈改嫁到南方去了,他爸也一直在外头打工。姑姑张大仙儿两口子一辈子没儿没女,所以他从小就跟着他姑姑和姑父一起生活,当儿子养着。
之所以大家都叫他小黑也是有来头的。
因为他老姑父长的又黑又壮,眼睛近视还很严重,所以大家给起外号叫“黑瞎子”。
黑瞎子是东北方言里对黑熊的称呼,他老姑父人如其名,远远瞅着也像个大熊。
熟悉一点的人久而久之就都管他姑父叫老黑,他成天跟在他姑父屁股后头,大家就顺着这么管他叫小黑了。
黑哥还跟我说,说他打小就白,小的时候比现在还白,不知道这帮人咋想的给他起了小黑这么个小名。
我说那要不你叫小白呢,比较符合你,哈哈。黑哥说拉倒吧,小白听着像小狗,我家前院老太太养的看家狗就叫小白。
正当我俩在这有说有笑聊的正开心的时候,旱冰场另一边的角落里突然传来一声怪叫。
嗷的一嗓子,起初我俩还以为是哪个精神小伙起高调想搞点另类吸引妹子,但是那怪叫声一声比一声大,也一声比一声更瘆人。
一边嗷嗷叫还一边大喊“我好惨!我好惨啊!”
光喊不算,那发出怪叫的小伙子还一边喊一边拿手挠自己的脸,挠了没几下就满脸血淋淋的道子了。
这可给旱冰场里这帮年轻的姑娘小伙儿吓得不轻,一个个的鞋也顾不上换了,都滑着往外跑。
其中有一个我同学还一边跑还一边招呼我:“快走啊王语,这他妈啥玩意啊,滑滑冰还碰上个给自己滑疯了的精神病。”
但此时我看了看身边的黑哥,他一直没动地方,脸上出奇的淡定,不过想想也是,他跟着他老姑四处给人跳神儿看事,这场面他见的太多了,应该已经见怪不怪了都。
不过他跟我说:“这好像是让啥玩意给冲了,你害怕你先走,我得过去看看是咋回事。”
我说我不怕,别人想碰还碰不上这事儿呢,再说有黑哥你在这呢,你是二神儿,专治这种事的。
黑哥看我没有要走的意思,又跟我说:
“你不走可以,但是你得听我的,我让你跑你就赶紧给我跑。
那天我看你还没正式立起来堂口呢,现在身上就两个黄仙随身护着你,要是真有难缠的情况我怕你出啥事!”
我跟黑哥说不用担心我,我虽然没正式立堂顶香呢,但是咱仙门弟子见到这种事,没有袖手旁观见死不救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