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说,她的声音愈弱。
从她的话中,明显可以感受到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慌,槐尹蹙眉而起:“既有他人,你们为何不联手突破魔掌?”
不用说,这是一定林卯和那婆娘搞出的鬼。
碎玉人蔫哒哒的低下头,吸吸鼻子道:“我们都被止住修为,落在他们手上,与凡人无异。”
槐尹僵住,原来那几个女子说的是实情。
“这样啊,你是怎么出来的?”缺云子问。
“我是众人里面最后一个被献祭的,他们很会折磨人。下手时,内里震碎,外皮不破。
留一口气,吊着放血。
因为他们说,神女不喜欢太丑的。
而遇到怎样也不肯的,就把灵气化作长针,刺入识海……”
缺云子、槐尹大惊,俱在彼此眼中看到错愕。人之识海,脆弱非同一般。针刺识海,无疑是灵魂上的消磨。
不怪这丫头,后面会如个孩童无异。没有失魂,便算邀天之幸。
“那……你是怎样出来的?”问出这句话时,槐尹觉得心里莫名的沉。他不知道,碎玉人在没有修为的情况咋,是怎么捱过去的,又是经历什么才逃出来。
最后,到的螣海。
碎玉人摇头,她也不晓得自己是如何逃出生天。
只道是当时凭着一腔执念,以秘法冲破禁制,逃出神女殿。
一路昏昏沉沉的奔波,根本不晓得自己到了哪里。至于后面为何是螣海出现,连她自己为说不清。
缺云子听完,大手搓膝盖:“混小子,你怎么看。”
坦白讲,欲海天沉寂多年,还从未听过这等令人怒火填胸的献祭法。
献祭有很多的法子,但是以活人献祭,在哪里都是个禁忌。
便是偶有犯禁者,那也是痛痛快快一刀了结。似这般,还真的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卡在这风口浪尖,是长久来的太平,终是要被打破吗?
槐尹紧咬下唇,久久才开口问:“可知那些尸体是如何处理的?”
他记得当初林卯的女儿连同神女殿,是被大火所吞噬。
这么多人,如果是被烧掉,定也会留下少许痕迹。说不得,可以从此处下手。
碎玉人软趴趴的扑在被子上,有气无力道:“不清楚,只记得每次有人被献祭后,都会来几个人把尸体运走。
运到什么地方,就不得而知……”
这……“晓得运尸体的人是谁?叫什么名字吗?”
“嗯~不知,他们守口极严,从不多说半句话。”许是回想过去,让她忆起那段梦魇般的日子。悄摸摸伸出柔荑抓住被角,就势一滚把自己裹成了“毛毛虫”。
缺云子叹口气,抬手摩其顶:“没事,都过去了。
那帮畜牲,不会逍遥太久的。”
转眸对槐尹道:“鹤小子那边,大概还要多久?”
照这种情形,对方恐怕不会老实坐等半月之期。若不尽快,难免错失先机。
“不是很好说,人皇石我已交给他。但最后能不能顺利成事,恐还得看先生施为。”
“说的也对,老头子出去看看,你陪陪小丫头。”缺云子拍腿起身,懊恼的抠了几下鸡窝头,负手离开。
槐尹看着帘子,盯了许久。
直到帘子不再晃动,转身踱步走至床边。
“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