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制力用上了七八分,他才忍下冲动,没有转身把夏鸢蝶拎上旁边的矮柜再做点什么欺负狐狸的过分事。
“好。”
游烈身影削开了落地窗透进来的光,他侧身,微回过眸,颈线处凸起的喉结在他修长脖颈上拓下冷淡而性感的翳影。
“等你电话结束,我们吃早餐。”
“…嗯。”
夏鸢蝶松了口气,又莫名脸颊发烫。
她不敢去想,迅速收拾了下情绪,就将还在掌心无声闪烁的通话接起。
“抱歉,黎昕,我昨晚有事……”
“姐姐,”手机将少年清朗委屈的声音漏出来,像晨起朝阳洒上地面的浅金,“我在你家楼下等了你好久,还以为你不打算管我了。”
“——”
玄关外。
游烈身影难察地停顿了下。
一两秒后,他就像是什么都没听到,强迫自己往西式餐厨的吧台走去。
……他当然知道黎昕是谁。
夏鸢蝶不会明白。
游烈介意的恰恰是她对那个少年的相识与陪伴。
她和那个少年一起度过了七年,比他还漫长的时间,她不在他身边的那些年,这个少年一直享受着她全部的关怀与慰藉。
只需这一点,只需想上分毫,就足够把他逼到失去理智的边缘线。
游烈停在吧台边,垂握的指骨慢慢松开。
他阖眼又睁起,抑着情绪,拿起被他搁在灰色大理石台面上的蓝牙耳机,单指抵着扣入耳中。
“结束了吗。”
游烈的声音有种很特别的调性,尤其是他没什么情绪地说话时,整道声线抑得很低,不须刻意,自带几分冷冽疏离。
偏这种漠然放在他身上,本身就蛊人得要命。
如此声线在空荡的会议室里转上一圈,连郭齐涛都不得不承认:这种祸害,身边的秘书就只配是铁杆直男。
“以为你乐不思蜀了呢,还记得有会,不容易。”老郭打趣,“我们这边可等不得你,谁知道你多久回得来。”
游烈当没听出他深意:“那我下了,周一见吧。”
“哎等等等等——”
郭齐涛喊住人,和桌对面的老倪对视了眼,“会议室里这会儿也没别人,你不给我们俩透漏透漏,你和你们家小翻译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啊?”
笔记本被冷白掌骨抵着,扶了回去,游烈朝屏幕中央淡淡睨了眼,没说话。
老郭立刻正色:“我们这可不是八卦,是为了明年的c轮融资尽调提前准备呢。”
一声嘲弄低哂递了出来。
游烈搁在屏幕一角的左手手腕微抬,拇指指腹向掌心内扣,无意识地摩挲过无名指上的素圈戒指。
停了几秒,他睫尾冷淡垂下:“…不急。慢慢来。”
他不急,老郭有点急了:“游总,你都二十六七了,还慢慢来?上回pre-c轮,志锐资本就差问问你这么多年没半点情感经历可查,到底是人品问题、取向问题还是隐疾问题了。”
游烈眼尾扬起,曳着点冷意:“我怎么不知道,helena科技什么时候要转去做婚恋市场了?”
老郭好气又好笑:“人不是针对你或者helena,是这两年国内外不少大公司高管因为婚姻感情问题闹上头版,其中影响到公司股份股价的可不是少数,前面几轮他们还能不计较,c轮开始就临近上市轮了,这是必查流程。”
“helena离上市还远,我没时间考虑这些。”游烈声音冷了下来。
郭齐涛还想开口,对面倪和裕一个眼神抛过来,替他压下话头:“老郭也是好意。你的私人问题,如果你不想说,那我们肯定不会过多干预。”
“……”
游烈指骨轻叩了下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