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对着电脑上的孕检单神色微妙,碍于规定又不好明说,只能比划:“今年家里这个福字,不如挂个龙凤呈祥怎么样?”
“——”
答案就快糊到脸上了。
老爷子激动得差点厥过去。
就连一向八风不动的游怀瑾都在电话对面咯地笑出了声,给蹲在外面第一时间通知的助理吓得不轻。
满屋喜笑颜开里,只有一张俊脸面沉如水。
还就站在夏鸢蝶后面。
趁游烈离开,医生问得委婉:“那是你……前夫?”
“……”
夏鸢蝶哭笑不得。
事实上。游烈从第七周听到医生说是双胞胎的时候,就已经有点后悔了,等到今天,更是眉心紧锁。
但在夏鸢蝶面前他还不敢露出来,自己跑到医院天台上抽了半盒烟,又吹了半个小时冷风,才调整情绪下来。
可惜夏鸢蝶拿捏他情绪最有一套。
当天晚上,没用几句话,游烈就被小狐狸哄骗得眼尾泛红地埋进她颈窝里,抱着人还怕压着她地蹭了好一会儿。
然后他才终于沙哑着嗓音吐了口:“我怕了,狐狸。”
夏鸢蝶有点懵:“怕什么?”
又是好久的沉默后。
“三个月前我去江市出差,你还记得么。”
“嗯。”
夏鸢蝶当然记得。
从她怀孕后,游烈就把所有出差行程能推则推,不能推则改线上或者发由老郭和老倪处置了。
江市那趟还是那之后的第一回,回来当天游烈不知道怎么喝得酩酊大醉——在他人生里都得算是极少有的经历,夏鸢蝶更是头一回亲眼见。
好在游烈酒品很好,喝醉以后不闹不躁,就是有点黏人。
那天晚上他睡过去前,抱着她,埋在她尚未显怀的腰腹,一边亲吻一边低颤着声问:“我们不要它了好不好。”
但第二天起来以后,夏鸢蝶再问他,游烈却怎么也不肯说原因。
直到今夜。
听完答案十秒后,夏鸢蝶还是惊愕:“分娩阵痛模拟仪?你还,体验了十级?”
等回过神,小狐狸弯着眼角逗他,“原来你那次酒醉回来,是被疼哭的?”
这点戏谑早就无关痛痒。
游烈消沉着声,眉眼郁郁,还配合她自嘲:“是吓哭的。”
——
尤其听到医生说,他咬牙才坚持过来的30秒十级疼痛,在困难分娩里最长能持续这个量级到半小时,游烈只觉得头皮都麻,从模拟仪旁起来,他第一件事就是想要飞回北城,拉着那时候刚怀上还不到一个月的夏鸢蝶去打胎。
但被当时同行的老郭拦下了。
“我听说,六级就是她们的生理痛程度了,”老郭无奈,“你当小夏是对这些全不了解,才想要孩子的?”
“……”
因此才有了那场出差回来后,一遍又一遍的确认。
“双胞胎时间会更长,”游烈几乎有些恼恨,“男婴比女婴还要大。”
夏鸢蝶无奈叹笑:“你别得了便宜卖乖啊,别人家里想要都没有呢。”
“我不想要,”游烈抱着她埋下头颈,声音闷哑里竟还带出点哭腔,“我怕了,夏鸢蝶,我们能不能不要了,我只想要你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