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就公子,还带着小字干吗?沈修可现在对这个“小”字特别敏感,当下目光一沉,冷笑道:“怎么?不说?”
刚冷哼一声,沈可羽手上的鞭子往三人前面的地面狠狠一甩,一道约半指深的土痕凹了进去,扬起的尘土直接扑了三人一脸,给心头蒙上一层阴影。
这还没完,沈修可又哼了一声,接着黑色长剑就势往下一落,位置正是三人头顶。
“我说!”两人异口同声地喊道,正是张闯的两个堂弟,张曲和张家启。
两人的话一出,明明不是自己说的,可张闯却莫名地松了口气。
沈修可笑着点点头:“这就对嘛,别的不用说,就说最近,最大的秘密吧。”
有了开头,张曲就没了顾忌,跟两位堂哥生下就是嫡系不同,他是旁支,因为修为达到筑基期,又愿意为张家家主不折手段铲除异己,这才得以进入权利中心,不过大部分时间是作为旁听者和听从出手的。正是因为他足够狠辣,足够唯命是从,张家家主每次议事也都带着他。旁人都以为他是水涨船高,其实在他看来不过是利益交换罢了。
他为家主利刃,家主给他相应的好处,仅此而已。所以当本身最大利益受到危险时,他自然也没为张家守口如瓶的想法。至于张家启,在他眼里还不如他这条狗,不过是仗着家主是他父亲,因此才靠吸取他人功力上升到筑基期。
两人心思各异,但保命的想法是一致的。
不过,谁先说呢?这也是一个问题。
很快,沈修可没有给他们推搡的时间,他小腿一甩,然后跳了下来,指着张闯说:“这个我跟祁刃问。”又指了指张曲,“这个归你们。”
剩下的张家启:为何在出卖家族这件事上都看不起我?
沈修可似乎看出他的想法,直言不讳道:“你修为虚浮,根基不稳,平日里肯定疏于修炼,还纵情于声色,这样一个人,就算有什么秘密告诉你,估计你也是一知半解。”
对他的评价,张闯和张曲下意识地点头,又在意识到自己失态后脸色发青。
这小孩也可怕了!
扶右:给沈师兄鼓掌!厉害!
分配好任务,沈可羽就鞭子一卷,直接把张曲卷走了。而张闯也被带到一边,他不傻,反而聪明得很,知道沈修可两人不可貌相,态度十分恭敬。
他心思几转,在沈修可再次开口时就做好决定,还没等其询问,就直接双膝跪地,双手置于额头下方,随后匍匐在地:“我愿意把塔川城的秘密全盘托出,但我有一个条件,还望公子成全。”
这一说,好似不是为人所擒,反而跟利益交换似的。
“哦?”沈修可来了兴趣,到底是什么秘密,让这人此时还能谈条件,“说来听听。”
即使他坐在树墩上,可他神情淡然,眉宇间的红痣在晚霞下更加灼人。小脸绷了起来,嘴角含着一丝笑意,贵气逼人。
张闯更加坚定了心中所想,觉得这或许是他人生做的最重要决定。他抬起头上,眉宇间全是对接下来的话的自信:“这个秘密,就是关于飞升的秘密!”
要说修士对什么最为执着,不是权力,也不是钱财,而是飞升成仙!其他的,不过是这个无法达成时的消遣罢了。
飞升?这跟仙宫是不是有关系呢?毕竟他们进门之前,那石壁上撰写的字就有关于仙路的。沈修可忍不住看了祁刃一眼,见他面色如常,才微微安心。
“你想要什么?”若是这个秘密真有的话,他不信这张闯什么都不要,听起来他似乎知道很多,至少比张曲知道得要多。
张闯默默地挺直背,努力与他平视,然后又弯下腰来,语气格外恭敬:“我想追随公子。”见他终于露出诧异声色,这才继续说道,“我愿成为公子手中一把利刃,公子目光所及,皆可成为我抛洒鲜血之地,公子所说,皆为我所行。”
说完,他直直地看着沈修可,似乎在等他的答案。直到这位沈公子后面的包子脸小孩宛如剑光的眼神落在他身上,张闯才微微侧过头。
还能这样?说实话,沈修可这是第一次被人这么当众说要投靠,要是他自大一点,说不定要沾沾自喜。但他没有纵横天下的心,也无白日飞升的执念,因此对张闯的话除了初听时的诧异外,剩下的就是好奇。他好奇,自己身上到底有何种气质让张闯一言不合就要投靠,难道是他装大装得太成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