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可震惊在原地,一把捞起地上的书籍往其他地方一扔,绷着脸正色道:“什么行不行,我不懂,刚才你看错了。”
装傻充楞之后,他又不由分说地给祁刃塞了一颗丹药,见其面色好了很多,这才站起身来背对着他,说:“你先疗伤,我去旁边做点吃的。”
说完,竟直接走了,只是背影着实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为了避免尴尬,沈修可没敢去看刚扔掉的书籍在哪,他只找了个反方向走下,从储物袋里掏出吃饭的家伙,又顺手给自己喝了口常用来小酌的灵酒压压惊,然后投入到制作美食的大业中。
剑域还未消散,沈修可不管选择在哪都还在剑域之中。祁刃坐直身体,开始运功疗伤。只是,在阖眼之前,他眼角余光朝另一处瞥了一眼。在他的剑域之中,任何的风吹草动都在他的眼皮底下,这就是域的绝对规则。
两人分作两边,一人盘腿功法运转,一人煮汤尝味,倒是分外和谐。
而在远古战场的另一边,清醒过来的邀花看着面前的骷髅目光呆滞。
相对于其他的残骸来说,这骷髅还算保存完好的,至少除了血肉,该有的都有。甚至因为在这里经历过千万年,因缘巧合之下有了自我意识,只是这意识十分浅薄,连简单的善恶都分不清,因此才茫无目的地攻击沈修可。
其实这倒也正常,非生灵能产生意识本就是得天地之造化,甚至要经历天劫方可成灵。这骷髅能到现在这里,绝大半要取决于这里很久都无人进来。
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清醒过来的邀花她惊悚地发现在被欲。望的支配下,她竟然把这骷髅睡了。
她甚至都没法知道这骷髅生前是男是女,这是何等地丧心病狂。
阴阳合欢散并不需要真正的交。合才能解毒,因此她在这里才有清醒的机会。可看着骷髅躺在地上,那没有血肉的骨头上都是难以言说的不明液体,仿佛刚才那种奇特而又令人沉迷的感觉还在。
这一瞬,邀花的第一反应竟不是要去报复沈修可,而是对地上的这具骷髅产生了一点点歉意。
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吗?
邀花忍不住抱头,把头发泄气般地乱抓一通,随后在瞥见骷髅骨头上的痕迹时下意识地抖了一下。她又如此这般呆呆地看了许久,脑海里甚至冒出了一个奇怪无比的念头。
这具骷髅,好像也不是很丑,至少骨头很白。
“啊,我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邀花觉得自己都要疯了,特别是当她察觉到这具骷髅的手骨竟然攀上她的肩膀时,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在发麻。
即使千万年间在这里产生了意识,这具骷髅因为没有与其他生灵相处过,所以也不是很聪明。但又因为产生于远古战场,吸收了许多杂七杂八的气息,学习能力竟然还不错。
就比如现在,邀花知道它是想继续刚才的事情。
可她能吗?当然不能!刚才是被药物控制,这才连一具骷髅都不放过,现在清醒了,她还是要做回那个左拥右抱的邀花,当然,怀里的必须是人才行。
“滚开!”邀花毫不客气地把它踹下!
可这骷髅仿佛有了狗皮膏药的属性,还是一个劲地往她身上蹭。
看着自己身上被骨头划破的衣裳,邀花就气不打一处来,逮着它就一顿猛锤,直到自己手都锤痛了,人家身上一个骨头都没断,就硬得跟铁打的似的。
它的骨头有多硬,她早就知道的。
“啊!我他。妈又在想什么鬼东西!”邀花红着脸锤了自己一下,又用脚踹了直到现在还顺着她腿爬的骷髅一脚。
于是,空旷的远古战场上,一人一骷髅打得尘土飞扬,直到邀花发现毫无作用后,生无可恋地躺在地上,感受到那骷髅乘机往上爬也没管。
呵,她不主动,就凭你这个小骷髅知道个屁!
很快,在感觉到异样之后,邀花就发现自己想错了,这骷髅似乎早已融会贯通,正准备行动。
邀花直接暴起,怒吼:“好你个骷髅架子,有人形没有就敢耍流氓!怎么搞姑奶奶我还搞上瘾了?你这个鬼东西!”
邀花中气十足地开骂,哪里还有先前邀花仙子的形象,要是合欢宗的弟子见了,定会觉得她受了什么刺激。
沈修可在剑域里是听不到外面的其他声音的,他做好一顿饭,美美地吃完之后,又喝了两杯酒,见祁刃还在打坐,无聊之下又唤出落白,开始枕着它的肚子睡了起来。
反正现在也无事,干脆先养精蓄锐吧,沈修可十分心安理得地睡着了。
就在他睡着不久,祁刃睁开了眼睛,他站起身,踱步走到沈修可这边,被枕的落白不敢起身,一主一仆就这样休息起来。
祁刃脸色恢复了一些血色,他站在不远处看向沈修可,负在后面的一只手捏着的分明就是沈修可先前扔掉的书籍。
看着他毫无防备地睡在剑域里,平缓的气息中还带着浅浅的酒气,这酒气萦绕在这空间里不得出,仿佛钻进自己的七窍之中一般。
不知怎么的,祁刃脑海里闪过先前不经意间一瞥的图画,自动代入的画面差点让噬情蛊苏醒,最后是他毅然转身重新打坐才恢复平静。
至于那本书籍,也被他扔进储物袋里。
沈修可醒来后,猛然看见离得很近的满天星辰有点懵。等他看到不远处还在打坐的祁刃后才反应过来,这一觉睡得踏实而香甜,让他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整个人都有点懒洋洋的。
祁刃的伤还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