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你当老娘是甚?三百钱还不够买斤羊肉!”
屋内率先走出一粗壮丑陋汉子,随后追出一位钗裙散乱的艳丽妇人,拽着他的胳膊不依不饶。
“嘿,赵寡妇,你那里是镶了金还是嵌了银?如今这世道,三百钱且好挣?老子去桐山县城鸡儿巷找姐儿耍,也是这个价!”
刘大骂骂咧咧走出院门,却瞧见门外的赵猫儿姐妹,微微一怔后淫邪一笑,回头对赵寡妇又道:“你家大姐儿今年有十五了吧?想要钱就让俺啖了她的头汤,俺就与伱一封红包。”
原本还在拉扯的赵寡妇闻言马上停止了纠缠,使劲把刘大推了出去,同时骂道:“呸,老骚驴,腌臜打脊的泼才!清泉观老道说我女儿是王妃帝后的命格!再敢胡乱扯嘴,小心以后要了你的脑袋!”
“哈哈哈”刘大紧了紧裤腰,嗤笑道:“你一个暗娼,也敢讲甚王妃帝后,想瞎你的心窍。”
“呸~”
色厉内荏的赵寡妇朝刘大背影狠狠啐了一口,转头瞧见如同鹌鹑一般缩在一起的姐妹俩,不由骂道:“生了你们两个东西有甚用?看见老娘被人欺辱屁都不敢放一个!”
无端被骂,虎头嘴巴一扁,眼里瞬间续起了泪水。
赵猫儿仿若未闻,仔细用拇指刮去妹妹眼窝窝里摇摇欲坠的眼泪,而后才淡漠着小脸看向娘亲:“谁让你受辱你便寻谁去,拿我和虎头撒气算甚本事?”
声音柔柔弱弱,却冰冰冷冷
“。”
她这个当娘的,好像在女儿面前没甚威严,被顶嘴了也只能讪讪回屋。
赵猫儿仰起小脸,望着天空默不作声。
今日惊蛰,可天色阴沉,北风又起,春天仍遥遥无期。
“阿姐。”虎头冷的受不住,轻轻拽了拽姐姐的衣袖。
赵猫儿这才牵着虎头进了屋内,准备去烧饭却发现灶前没柴了,便背起柴架上山去了。
她家住在唐州桐山县双河村最外围,紧挨桐柏山栖凤岭,山上是周边百姓的天然柴场。
只是这次她上山不久,便在山道上停了下来。
身前一丈外的地上,竟躺着一名衣着怪异的男子,头脸染着血水。
被吓了一跳的赵猫儿犹豫过后,放轻脚步从那人身旁绕了过去,只是走出没多远,却再次停了下来。
‘若不管他,怕是要冻死在这里了。’
猫儿轻叹一声,像是做下了什么重要决定。
正月二十二。
陈初躺在光线晦暗的柴房里,抬手摸了摸额头上的伤口。
是跳车时摔的。
今天是他醒来的第二天。
昨天,他用衣服口袋里的两块西瓜味水果硬糖,从一个叫做虎头的小丫头嘴里得知,他是被虎头的姐姐从山上拖下来的,昏迷时喂他水饭的也是虎头的姐姐。
虎头说,她的姐姐叫猫儿。
陈初还得知,他现在仍在桐山县,只不过是齐国治下的桐山县。
说实话,陈初并没有太纠结就接受了‘穿越’这件事。
毕竟车祸时的一幕太过匪夷所思,用常理无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