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大家也都听柳先生说了,这部奇书乃是他的师父所作,只有等柳先生的师父作出新回目以后,他才有后续可讲。
“甲柒桌贵客有赏。”
下方,一青衣小厮高声喊道。
柳长卿连忙朝甲柒桌客人走去。
甲柒桌主位,坐着一名三十岁左右的汉子,头戴员外帽、身穿钱纹锦袍,猛一看像是位富家翁。
再仔细瞧,这人面盘黝黑,满脸络腮胡,一双鹰目偶露精光。
随行伴当给了赏钱,柳长卿接了,见礼道:“谢西门大官人赏。”
这西门官人似乎还沉浸在故事中,良久才叹道:“大丈夫生于天地间,正应如这孙大圣!管他是地下阎罗,还是天上玉帝,但遇不平事,便挥棒砸了那凌霄鸟殿。”
柳长卿正待接话,又听小厮喊道:“乙叁桌贵客赏。”
“西门大官人,在下先去答谢,再来与大官人说话。”柳长卿忙道。
“无妨,柳先生自便。”
柳长卿又行一礼,这才转身去了乙叁桌。
走近到近前,却见一少年正笑吟吟看着自己,柳长卿不由惊喜道:“啊呀!师父,您怎来了此处?”
“长卿啊,不必如此。”
“恩师,您授了徒儿《西游释厄传》,便是给了徒儿一个生计。古人云:师者,无贵无贱、无少无长。”
采薇阁二楼天字号雅间。
后窗打开后,一楼正堂一览无余。
蔡家二郎蔡坤一袭月白长衫,手摇折扇,望着楼下穿梭于各桌之间谢赏的柳长卿,摇头道:“这写书之人忒不痛快,听的人不尽兴,好生难受。”
“二哥,我荐了柳先生来此处说书,你就只听出故事好听?”坐在桌旁的蔡三娘嘟起嘴巴吹干了宣纸上墨迹,上面写满了蝇头小楷,正是柳长卿方才讲的新回目内容。
“哦?”蔡坤回身,看着妹妹似笑非笑道:“婳儿可是说那带字仙桃?”
“嗯,这《西游释厄传》自是精彩,但紧跟着咱们城里就有了仙桃售卖,若说是巧合,我却是不信。”
蔡婳起身小心收起宣纸,与兄长并立窗前,一双狐媚眼随着柳长卿的步伐移动,忽然讶异地‘噫’了一声。
“怎了?”蔡坤奇怪道。
蔡婳伸出纤纤细指往楼下角落一张桌子指了指,道:“看哪儿?”
楼下,柳长卿一脸惊喜,竟朝一位看起来只十几岁的小郎躬身作了一揖。
“婳儿怎会认识这些人?”蔡坤奇怪道。
“喏~”蔡婳挑了挑下巴,道:“那个面目俊秀的小郎,便是在咱家当铺典当避水裹风乾坤袋之人。”
“哦”蔡坤一眼便看到了陈初。
因为那张桌子旁,能称之为‘面目俊秀’的只他一人。
倒不是陈初帅的掉渣,主要其余几人高的高、矮的矮、黑的黑。
有了这群歪瓜裂枣的衬托,咱陈小郎直接从小帅哥晋升为大帅逼。
随后,蔡家兄妹便看到了柳长卿认师的一幕,蔡婳不由睁大眼睛,惊呼道:“这《西游释厄传》竟是他所作!”
蔡坤颇为感兴趣的看了看陈初,随后‘唰’一声合上折扇敲击掌心,玩味道:“逃户们尽是些粗坯,何时出了个能写书的小先生。”
“他是逃户?”蔡婳惊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