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胜哥哥,自家兄弟便不言谢了,过几日有些土特产送与哥哥尝鲜”陈初低声道。
“嗐,无妨。兄弟快回吧,便是伤口不深,一直渗血也不是个事。”
“好。”
陈初离了县衙,却并未去医馆处理伤口,而是去了一家临近酒楼。
定了一台席面,又单点了些烧鸭烧鸡,随后回转县衙大狱。
几名当值狱子见陈马快送来好酒菜给大伙解馋,不由连声道谢。
陈初寒暄几句,把狱头周大根拉到了一旁,低声道:
“周大哥,今日押解来的刘氏兄弟是我的弟兄,大哥照应着些,莫让其他兄弟为难他二人。”
“放心吧,今日鹭留圩的事,我们已经听说了。既是陈兄弟庄子上的人,我们又怎会凭白打骂”
“谢周大哥,我现下能去见他们一见么?”
“这这案件尚未审结,按规矩是不得与外人相见的”
‘按规矩’陈初懂从腰间褡裢莫出一角银子塞了过去,周大根假意推让几下,最后道:“那兄弟快些,我帮你在外盯着,省的张典史那帮人找麻烦。”
“好”
大狱内。
弥漫着一股久不通风的酸腐气息。
一名狱子开了门锁,陈初矮身入内。
木讷坐于墙角的刘家兄弟听到动静,不由自主往阴影里缩了缩。
“大牛、二虎,是我,陈初。”
陈初低声讲了一句,从怀里掏出油纸,分别裹了一只烧鸭一只烧鸡。
刘大牛拘谨地看了陈初一眼,随即手脚并用趴了过来,镣铐哗啦啦作响。
而后抓起一只烧鸭,一撕两半,自己啃了半只,剩下半只递给刘二虎。
刘二虎却依旧坐在阴影里,双手抱头,不声不响。
见他这般模样,刘大牛跪在地上边啃边含糊不清道:“便是死也要做个饱鬼!有这般好吃物你还不吃,等甚?”
“你们莫乱想,这不是断头饭,你们也死不了。”陈初道。
刘大牛闻言看了他一眼,牵强一笑。
看那表情,也知不信。
陈初在一旁的地上坐了一会儿,心知现下说再多也没用,便起身道:“明日,我再来送吃食,你们只管安心待几日,这大狱里没人欺负你们。”
说罢,陈初往牢门走去,只是刚迈出一只脚,却听身后刘二虎囔声道:“东家。”
“怎了?”陈初回头。
只见坐在墙角的刘二虎抬起了头,眼睛红通通的,显然是哭过几场。
“东家。今日打死那泼皮,俺不后悔”颤声讲了一句,这名二十出头、最远只去过的桐山县城的老实木讷年轻人,眼泪便滚将出来。
似乎是嫌自己不争气又哭了,刘二虎倔强的抹了把眼泪,接着道:“东家与大娘子都是好人。这些日子,俺娘、嫂嫂、家姐都能吃饱了,侄儿甥女还能有书读庄子里也变好看了这样的鹭留圩俺看着欢喜谁若敢来坏咱这庄子,俺就跟他拼命所以俺不后悔。
只是俺爹娘没人养老送终了,俺只求东家能接济俺爹娘。待俺哥俩上路了,莫让他老两口饿肚子”
平时不善言辞的刘二虎说完这么一大段,再次抱头痛哭起来。
陈初立于牢门旁,稍稍沉默后,忽然展颜一笑,“二虎哥,往后这鹭留圩你看了会更欢喜以后,或许有咱们为了守护鹭留圩而需跟人拼命的一天,但绝对不是现在,你且放宽心吧”
还是两章一齐发了。